清心望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行动不方便,等我的电话吧!”老王的脸上线条舒展了很多,垂着头走了出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小声问,“你是不是猜到什么?”
“没有!”清心回答,“我只是希望她是幸福的!”也许,只是想看一看,是不是所有的童话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清心出院了。由于行动不方便,她在家里修养,艾咪一个人可以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林黛黛还是会出现,半掩着脸,站在那个衣架旁边。
最有趣的是周穆仁的电话,每晚都会准时过来问候,和她聊一些有趣的事,又有些像是查勤。他说话风趣幽默,使人听了如沐春风,但是每次放下电话前,又都添上一句:“不要再管那些过去的事了,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清心调笑他。
“…………”
“喂?你说话啊!”那边已经是“嘟”、“嘟”断线的声音。
“如果……”清心举起手中的盛满红酒的杯子看着那个人影,“你是幸福的话,就保佑我吧。”她说完一饮而尽,“如果,你是不幸的,请让我把你的一份算上,加倍幸福。”
衣架只是默默的站在墙角,而角落里的女人,似乎听到这样荒谬的话,带出一丝轻笑。
这个世界上,唯有幸福来之不易,求之不得,依靠别人又怎么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此后的一个月风平浪静,似乎过去发生的一切都被这夏日的氲蕴吞没了,天气已经越来越热,清心在炎炎的烈日下已经忘记了有关于那个浪漫的故事。
“嘟嘟——”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她懒洋洋的抓起话筒,“找哪位?”
“你好!请问你是岳小姐吗?”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对,您需要什么帮助?”
“岳小姐,我姓王,家父去世了,他生前很希望见你一面……”那人说话的语气渐渐低落下去,“你能过来一趟吗?”
清心听了,手上的话筒渐渐把持不住,“你的父亲,是那个以前做管家的老王吗?”不会的,不会是老王,他那天走的时候还是那样的神采奕奕,还有说有笑,怎么会说没就会没呢?
“对,是他,你能方便过来一下吗?”
清心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定在开玩笑!他,他前两天还好好的……”
“是真的,我们把灵堂设在他的家里,您方便的时候就过来看一眼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人的生命怎么会这样脆弱?她只觉脑中的思绪一片混乱,环视了一下四周,墙上挂的全是古董的图片,隋代的铜镜,汉代的玉碗,明朝的景泰蓝,为什么?这些东西都可以千秋万载的流传,那些人呢?制作出来它们的双手呢?那些活生生的血肉呢?怎么就如木槿一般朝生暮死,转眼就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她抓起衣服哭着跑了出去,那些古董,更像是精神上的死尸,人死了,留下它们告诉后人自己曾经活过,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如此短暂的存在过。
突然间,她不想再看那些东西,泛着青绿色的铜器,羊脂般的其器皿,所有的美轮美奂的古董,它们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嘲笑人的渺小与卑微。
她也不知是怎么跑到老王家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跌跌撞撞的推开了大门。
屋子里还是像以前一样黑暗,堆满了或真或假的古董家具,唯一不同的是里面坐了一个中年的男人,墙上多了一副照片。
那个男人能有四五十岁左右,头发也已经有些花白,疲惫的看了清心一眼,“你来了!”
清心点了点头,胡乱用手抹了抹脸,“你好,我是岳清心!”
“来了就好!”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找了一把香塞到她的手里,“来给我爸上一柱香吧,他临死之前还在给你写信呢!”
清心接过香,小心的点燃它们,拿在手里朝墙上老王的照片拜了三拜,那照片上的人栩栩如生,脸上的线条如铁勾银划,她还记得前两日就是他的手,那枯瘦而有力的手引领着她跑出了那黑暗的死路。可是,可是转眼间,那曾经牢牢的抓住她的手就没了,她再也,再也无法抓住它了。
“我爸,我对不起我爸!”旁边的中年男人见了又有些哽咽。
清心望着他,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似乎压了一块大石,沉沉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他是怎么去的?”她木然的问。
“心脏病!”那个中年人还在小声的抽啼,“我一直想,等我发了财就让他过上好日子,可是,可是……”
“不要哭了,”清心淡淡的说,“他不会怪你!”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个世界上怎么都是这些无奈的悲哀?
“我知道,我明白,这世上的父母怎么能怪自己的孩子?”那个中年人说着擦干眼泪,“只是,只是我爸他死得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来不及为他做……”
“他以前发过心脏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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