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我哼着小曲洗着头发,觉得揉的差不多了,就摘下莲蓬头准备冲水,没想到一扳开关,汩汩的开水冒着热气就喷了出来。幸亏我当时没冲着自己,要不夜宵就自给自足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关开关,哪里料到左右一掰竟然掰断了,妈的劣质商品(想写中国制造,怕挨骂)!我立刻切断热水器电源,回身想关了水管总闸,奈何闸门都锈死了。我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处理这条破管道,就听见一声微弱但清晰地“滴”——热水器重新启动了。热水器的插销穿墙放在外面,我一边骂着制造商一边开门往外走,打算拔了插销然后给物业打电话。
扭了两下门居然没打开,我心里突然一凉,然后在这间我独住单身小公寓里,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叩响。
“嘻嘻。”女子的阴森笑声的隔着门传来:“你在找我吗?”
你能体会到人类最极致的恐惧吗?我知道这不是玩笑,此时我头发全都扎了起来。
“你是谁,你要干吗?”我后退两步,尽可能的离门远了一些。早知道我应该和迟爷一起回来的,但我现在没时间后悔,很快我就明白了它的企图。热水器还开着,滚烫的开水流了一地,这间浴室像密闭的浴缸一样,在这样下去我就能上桌了——水煮人——低糖低盐高蛋白。
十一、脱险
我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束手无策。地漏和门缝都被堵死了,浴室里又没有窗子,逃都逃不出去。平日里一个小时就没水的热水器今天非常卖力,源源不断地涌出开水,连水温都没有降低,你不可能和鬼谈物理常识,所以我只有先躲进浴缸里。
这间屋子仿佛一只蒸笼,水面已经达到二十几厘米,可能没轮到我被蒸熟就先窒息而亡了。我竭尽全力来寻找可能的生路,最后无奈的确认整间屋子只有那扇玻璃门是唯一的出口。
脚下的陶瓷被浸的滚烫,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被鬼挠死总比活煮了强,何况还是女鬼。打定主意,我探身子从衣架上摘下衣服,分别裹住两只脚。浴室的落地衣架是铁制的,重量上不成问题,我咬咬牙迈出浴缸,抬起衣架抡像玻璃门,饶是如此重的一击,那门也不过多了条裂痕。脚下的衣服已几乎浸透,我一下一下锤着那不过几毫米厚的磨砂玻璃,终于在我闻到炖肘子的味道之前砸开了这扇生死之门。
你绝无法体会我此时的心情,刚从蒸汽房出来,心底已经凉了半截,忽然有人在我耳后轻轻冷笑了一声。世界上最胆颤的事情,莫过于敌明我暗。如果它的目的是让我崩溃,那我承认它已经很成功了。这时我看见了周渊送我的护身符。
护身符就在身旁的桌子上,安安静静地躺着。
我想伸手抓过来,哪料到脚踝忽然被人攥住,一用力把我拖倒在地,我唯一来得及的就是拉过桌腿掀翻桌子,护身符被甩到了一边。让开水烫过的脚踝异常疼痛,然后我感觉到什么抓着我的脚往我身上爬,一寸一寸的,慢慢接近我的关键部位。
“你大爷的,松手!”明知没用我也得嚎两声壮壮胆子,努力伸手去够不远处的护身符。事实证明与非人较劲是个错误的选择,很快它就爬到了我的腰部。情急之下我一狠心,翻身抱住那不知是什么的怪物,往护身符一边滚去。似乎它也没料到我有这么一手,居然被我得逞了。五指攥紧附身符的一刻,那股莫名的力量徒然退却,只剩下记忆里的最后一瞥,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半面白骨的脸。
我瘫软的躺在地上,渐渐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头晕晕的,人却已经医院了。
“小何?你可算醒了。”一直在旁陪护的林瑜见我睁开了眼睛,忙按铃叫人。他告诉我是楼下邻居发现棚顶漏水,找物业撬门进去的,发现我后叫了便120。然后医院给队里打了电话,因为我爸妈都住县里,队长没敢联系他们,就直接替我交了医药费,此时留下林瑜看着我。林瑜是队里的内勤,工作最轻松,耽误半天也不算事。
“现在几点了?”有医生进来叫我填单子,我草草写下几笔,只感觉浑身乏力。
“喏,十一点了。”林瑜递了杯水给我:“你饿了吧?我下去买点吃的
躺在床上,我渐渐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事,腿的石膏证明这并非一个梦。
“林瑜,我的护身符呢?”见林瑜拎着盒饭上来,我忙问道。
“你说这个?”林瑜从桌子上提起那道符,笑嘻嘻的问我:“热水器坏了你不找人修,却宝贝似地拿着这个,唔,小何呀,队长会押你去思政班的。”
我讪笑着开始吃东西,这些事怎么能和女孩子说:“我没什么大事,林瑜你帮我办下出院手续吧。”我合十双手求她快点出去,这位姑奶奶好奇心奇强,被她缠上就坏了。
她戳戳我打着石膏的腿:“你真要出院?好吧,我去办。”
问题出在哪里我很明白,这个病是医院治不了的,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最要紧的是联系迟爷。
十二、命案
林瑜办好手续顺便叫了车,她倒是高兴可以不上班,还埋怨我为什么不多住几天院。我对回家的路很是熟悉,一路望着窗外的建筑,总觉得心里十分不安。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我才恍然觉悟自己忘了什么,冷汗瞬时沿着脊背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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