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似乎很久以前就有了这种习惯。
半夜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了——我一向睡得很浅。
斩风去开的门。
敲门的人很没有公德心。门敲得震山响不说,嗓门也大得惊人:“斩大哥,文玳小姐醒了,听说你回来了就急着要见你。”
斩风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也没打算回答,因为他的脚几乎已经跨出门槛。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我早已悄悄走到斩风身后,幽幽地说道——我走路很轻。此时的我穿着斩风的白色长衫,披散着头发,宛若在午夜索取人命的恶鬼。
敲门的人无疑被我吓了一大跳,这就是我希望的。搅了我的美梦,我就要让他接连几天做恶梦。
“嫣雪,我有些事,你先去睡吧。”斩风有些急促。
“被吵醒了,睡不着了。”我口出恶言,眼睛直挖那个罪魁祸首。
而那人,与其说是被我的扮相吓到,倒不如说是被我的出现吓到。
“斩大哥,这位是……”
显然斩风这时也意识到了不妥。
他和我说过,有外人在的时候必须要装作和他很冷淡的样子,不能像在雪山上一样,不能拉他的胳膊,不能扯他的手,不能在冷的时候往他身上蹭取暖,否则别人就会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的事。
幸好我比较善良也比较聪明,看在他救了我又收留我的份上,替他解个围:“我是路过的。”说完我很识趣地钻回了屋里。
我的身后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斩风几乎天快亮才回来。他回来时我还没睡着。
“那位文玳姑娘有什么天塌下来的急事非见你不可啊?”我半躺在他的床上,没有良心地挖苦道。我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你怎么在这里?”斩风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在这个院子的哪个角落里都是有可能的吧。
“嫣雪,今天晚上已经惹得人误会了,所以,我想以后我们可能要保持一点距离,毕竟这里不是雪山。”斩风似乎试图和我讲明白某种道理。
可他忘了我是个失忆的人了,跟我讲道理几乎等同于对牛弹琴:“我以为,没有别人在的时候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的。”
“嫣雪,你……”斩风哭笑不得。
“我这里不舒服。”我坐了起来,低着头,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怎么?伤口又疼了?”斩风连忙问道。
我摇摇头:“不是。里面不舒服,闷闷的,好像透不过气。”
这时,他终于露出了从知道什么文玳生病后的第一个笑容:“生气了?”
我没说话,好像应该是的。我最爱看他的笑容,那让我心里很舒坦,可他从知道别人生病后就一直苦着脸,难道我没理由生气么?
“文玳和我妹妹晓君一个年纪,所以我总会不经意地就把她当成了晓君。”
“你有个妹妹?”
“嗯。七岁的时候,父亲曾经和我说过。因为家里穷,所以父母不得不丢掉了刚满月的妹妹。四年前我才找到她,父亲说,妹妹的眉间有个兰花般的红色胎记,很好认。我和她在一起只待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可惜那时候我有公务在身,没办法带她走,后来也一直耽搁了。我当时怕她知道被父母抛弃而伤心,都没敢告诉她我就是她哥哥。”
斩风说起他妹妹的时候,虽然很有些辛酸,但也很开心。
这时,我突然感觉屋里有什么东西动了。是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我几乎已经忘了它了。它还没走么?这里难道有它留恋的东西?
那个叫文玳的似乎病了很长时间,虽然斩风怕我生气已经不再提起她,可他每天回来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是失忆了,可是不笨,我看得出来。
“那位大小姐到底得了什么病那么多天还没死?”我终于忍不住,恶言恶语地说道。
斩风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我一旦提到文玳必然没有好口气,所以也懒得跟我计较了:“不知是什么病,我回来的那天醒了一次,见到我什么话也没说就又昏了过去,至今昏迷不醒,请了多少个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我自己都没察觉到,我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位大小姐该不会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吧?”听那症状,应该不会错了。
“你是说……撞邪?”斩风似乎不太相信。
“啊,你不信?不信我可以试给你看。”
“怎么试?”
“带我去见她,见了你就知道了。”
斩风答应了。临走前,我拿上了他那把古剑。
文玳大小姐很清秀,因为久病,她的脸色很苍白,可是依然可以看出她很美。不过我不喜欢。
“这位姑娘,你果真有办法救小女?”一个妇人急切地问道。
“谁说我要救她?”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斩风,这……”妇人求助地看向斩风。
“嫣雪,你说过文玳可能是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真的是,想必你应该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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