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考试,是对人的体力与脑力的双重考验和折磨!特别是重修制度实施后,有可能带来的巨额经济损失更让每个学生都有头被顶在铡刀上的感觉!
对待考试,蒋伯宇一样不敢漫不经心。他在刚停课时就把送奶的工作辞掉了——干了差不多两个月,领到了将近一千五百块钱。食堂那里也结了两个多月的款,有近九百块钱。然后还有申伟和段有智借给他的一千块钱,再加上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生活费,最后凑起来有四千块。蒋伯宇就把这四千块钱一股脑儿交给了王丹阳。他说先还一部分吧。余下的八千块钱他会在下学期打工挣钱还上。
王丹阳接过那笔钱时没说什么,大概她也知道多说无益。只是第二天段有智又打听到不知什么最新的情报,和往常一样——他像《水浒》里的探子一样飞奔回宿舍,大叫一声:“报——”
申伟那天下午去澡堂洗澡去了,就只有蒋伯宇一人猫在光线昏暗的宿舍里看书!这两天还在下着雨——冬雨夹着冷风,令这个漫长的冬季格外寒冷!教室里又四面透风,活像个冰窑——停课期间学生们更愿意窝在宿舍里复习功课。
“老蒋啊老蒋!你是不会想到的呀。我这儿的重大情报肯定让你三天都睡不好觉!”段有智扶扶眼镜,满脸的激动和兴奋。
“说说看!”听到段有智的吆喝,蒋伯宇并没抬头。两只眼睛还在书本上丢着。
申伟和蒋伯宇对段有智的新闻播报都已经习已为常。不过都是些花边的八卦的还有各色卧谈会的议论——王丹阳就毫不客气地当面说过“狗头军师”总是有着脱不了的小市民习气。气得段有智扬言一定要找机会报复!
“想知道吗?这可是关于何王两位小姐的惊天秘闻!”段有智发布新闻前卖卖关子耍耍嘴皮也是常有的事。“这样,明天老蒋你帮我去划划组胚的重点吧。我,我得到市里给俺娘买件过年的衣服!咱们算是交换如何?”
蒋伯宇大度地点了点头。
段有智又是例行地清了清嗓子。“我可是听我干姐说的,你昨儿不是还了王丹阳那四千块钱吗,转手王丹阳就把那钱给了何继红啦——王丹阳去时,就我干姐和何继红两人在寝室。我干姐在卫生间呢,王丹阳以为没人。说了一句话赶巧让我干姐给听到了!”
“她说什么?”蒋伯宇这才抬起头,紧盯着段有智的嘴巴。
“她说,蒋伯宇还的钱。四千,先给你吧。”
蒋伯宇瞪了段有智一眼说:“这有什么,可能是何继红找王丹阳借钱呗。现在快放假了,谁手头不紧啊!”
段有智挠挠头。说这倒也是。
蒋伯宇笑了笑说:“王丹阳借我的钱是准备拿来买电脑的!她亲口说的没错。”他站起身拍拍段有智肩膀。“行了,军师,就算你情报有误,我明天还是可以帮你划重点嘛。别净拿没用的消息蒙我!”
“好你个老蒋!我这是好心没好报,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啊。”段有智气得大叫。他扑过去想卡蒋伯宇的脖子,两人滚在床上打闹起来。
突然段有智松开蒋伯宇,猛地坐起来皱着眉头说:“不对啊。后面何继红还说了句话呀!”
蒋伯宇躺在床上喘着气。“你就是成心想报复王丹阳,故意说她坏话。”
“我,我要说她坏话,我算她孙子还不成吗!”段有智猛锤了两下床板。“对了,何继红送王丹阳走时,在门口对王丹阳说,‘这事儿还是不要让蒋伯宇知道!’你说,如果何继红借钱,怎么会借那么多?食堂不是刚给你们结完劳务费吗?何继红还有家教,也不少挣啊!再说了,借钱为什么还非不能让你知道?”段有智自顾自地分析开了。
蒋伯宇平躺在床上默不吭声。他只想,如果何继红要借那么多钱,仅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替雷鸣借的!但听狗头军师这么分析来分析去——何继红又不像是找王丹阳借钱!
难道那钱是何继红的?!蒋伯宇嗵地坐起来,两眼呆呆地。
段有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坏笑着说:“老蒋,你是不是也在想——那一万二其实是何继红借给你的。只不过,她不想让你知道而已。”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窗外的雨声涮涮。蒋伯宇的脸色和此时的天空一样——越来越暗,越来越沉!
风雨操场上,王丹阳按约定的时间来到跑道边的单双杠练习区。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天完全地黑了下来。远处,是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和宿舍楼。
冷风刺骨,一路上王丹阳边哆嗦边嘀咕——不知道蒋伯宇为什么偏要把约会的地点选在这个鬼地方——也许是这里清静吧!但操场上到处是泥泞和积水。她只能双脚轮换着一跳一跳地前行。
蒋伯宇撑着一把黑雨伞背向她站在双杠前。除了他,操场上就再也没人。
雨下得越发地大起来。
“你,你找我做什么啊这时候?”王丹阳的牙齿冷得直打颤。
“丹阳,何继红找你借过钱吗?”蒋伯宇转过身。王丹阳见他脸色冷峻,不带一丝笑容。
“没……没有啊。”王丹阳的声音有些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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