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走一边把纸揣进口袋。王大漠急了,快步追上:“你……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可不想迟到了挨批评。”乐华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事难道就算了?”王大漠气急败坏。
“怎么会算了呢?”乐华生冷笑一声,“你看我的好了。”
“那么我……”可怜的王大漠,刚才还感觉好得仿佛魅力克星,现在却被乐华生笑得骨头里发凉。不要是西边日出东边雨,道是有晴却无晴啊!他已三天没来上课了,她要是抓个把柄到童老师那儿参奏一本,那可够他受的。
走进教室时,乐华生很及时地对他嫣然一笑,还调皮地扮了个鬼脸。他明白了,好戏即将开场。
果然,乐华生根本没往自己的位子上去,而是自说自话地站到了讲台上。
“乐华生,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想开新闻发布会?”石洞花从她身边经过,笑着招呼她。
“没错,我是有新闻要发布……”乐华生不慌不忙地掏出了王大漠给的宝贝纸片。
她像读课文一样清脆嘹亮地念道:
寻人启事
我女温晓云,生于1988年,三年前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离家出走。女儿生得清瘦白皙,瓜子脸丹凤眼。希望发现她的好心人向我提供线索,地址是乌衣巷乙号,在本月30日之前我不离开此地。我向不知名的好心人叩首致谢!
还没念完,下面的议论声就盖过了乐华生:“温晓云?是我们班的温晓云吗?” “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也许是同名同姓。”
“肃静,肃静!”乐华生可着嗓门把下面的声音压下去,“我还没念完呢。下面一段,是一个名字叫温文秀的女人写给她的女儿温晓云的。”
乐华生接着念下去:
“云儿,三年多来,妈妈无时无刻不想着你。你见字后快快来,见妈妈一面。晚了,就见不着了。”
她刚念完,王大漠就假模假样地哀叹一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真是太感人了,不知道温晓云同学作何感想?”
遗憾的是温晓云的座位空着,王大漠徒然地东张西望。不过,就在这一刻她出现了———迟到的温晓云像旋风一样从门口冲进来,一把夺过乐华生手里的那张纸,转身就跑。然后在谁也没有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时,她已经像旋风一样消失了。
乐华生显然没料到这一着,她紧紧攥着撕剩下来的一角有点不知所措。本来她想把这张“启事”贴在黑板上的,因为上面还附有一张小照片,虽然印得模模糊糊,可从那清秀的脸型、尖尖的小下巴来看,分明是童年时代的温晓云!
不过,既然温晓云自己把它抢了去,那么,还有什么更能说明这事实本身的正确性呢?所以,呆了数秒之后,她又笑逐颜开:“大家听好了,这张寻人启事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我们班级的王大漠同学从滨州市带回来的。”
“我是在滨州市最著名的风景点断桥边上得到的。”想不到乐华生这么给他面子,王大漠心里热乎乎的,赶紧站出来显摆:“发启事的那个女人,头上长满了白发,衣服穿得破破烂烂,看见一个人过去,就点头作揖,说求求你,求求你……我起先以为是讨饭的叫化子,想甩一张老人头给她。可她拉着我的衣服不放,说小阿弟,你见过我的女儿温晓云吗?我说温晓云呀,巧了,就是我们班上的同学。老女人一听,啊呀呀,不得了,咚咚咚朝我磕了三个响头,磕得额角血也出来了……”
就在他讲得唾沫横飞、得意忘形时,突然手臂被扭住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畏惧之感袭上胸口———那是上次挨揍的余韵。
“王大漠,不许你胡说八道!”一声愤怒的吆喝,反而使他振作起来了,哈,扭他的是雷摩斯———他以为他是谁呀?瘦得像根豆芽菜,还当自己是金庸笔下的张无忌么?
不过,也不知哪来这么大力气,雷摩斯确实扭得很紧。王大漠像受到“九阳神功”的震慑,一时无法挣脱。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好委屈地哇哇乱叫:“我说的句句是真,真正的金口玉言,金玉良言呀!你就是酷刑伺候,我也不会改口的。”
“还敢满嘴喷粪!”石春生在课桌上低沉地拍了一下。
王大漠的心“格登”一跳,不妙,只怕班头的老拳又要来了。
不过,就在石春生拍案而起时,石洞花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这寻人启事可能是真的。”
“你也相信狗能不吃屎?”一着急,堂堂班长就出言不雅了。
“那寻人启事写得情真意切,不是王大漠能编造出来的。”石洞花冷静地说。
“如果是真的,那……”石春生搔搔头皮。
童老师来了。
这么大的新闻,不能不让她感到意外。但童老师毕竟是童老师,她马上抓到了问题所在:“温晓云呢?温晓云到哪里去了?”
温晓云不见了。她是抢了那张《寻人启事》跑掉的,肯定是回去找妈妈了。
“你们谁记得那上面的地址?谁记得?”童老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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