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怀大痣”指着我大声说:“就是他!”
其中一个男子说:“哦,你就是那个死人?我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
我还没有来得及分辨,肚子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拳。
接着,两个男子一起上前,对我拳打脚踢。我没有还手,在享受着疼痛的快乐。因为疼痛感是我真正明白了自己仍然是一个有生命的人,也不是在做梦。
他们终于打累了,我的脸上流着血,不知道我那里被打破了,但我始终表现得很高兴。看到我脸上似乎还有笑容,其中一个男子说:“嘿,你他妈的还笑!靠,叫你笑!”
说着,他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我趴在地上,用手擦去脸上的血迹,脸上依然挂着笑。
另外一个男子说:“我看这小子他妈的八成是个精神病!要不就是个受虐狂。”
两男一女一起怪笑起来。他们抢走我身上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手腕上的“罗西尼”镀金表,然后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我又有了强烈的照镜子的欲望,我走到卫生间,用近乎欣赏的目光望着镜子里带血的面孔,看着鲜血顺着自己的脸颊往下流淌。那一刻,我觉得我太幸福了,就因为我仍然活着。
我从旅馆出来,回家在伤口上贴了创可贴,又匆匆出门了。
雪绒花在市中心最热闹的东大街路口上。这家店门面不算大,店面的装修风格却十分独特,大量运用了树皮、竹子、石块等自然纹理,使人一看就感觉很另类。
咖啡屋一般是下午和晚上客人比较多,早晨里面能碰到的人几乎全是服务员。
咖啡屋里的包间编号使用字母加数字。我一进门就直接找到服务员,要求把我带到B5号包间。
我往包间里面一瞧,里面坐着一个老太太,原来这个包间已经被人占了。我正要离开,却听到有人在喊我:“马老师。”
是那个老太太在喊我!
“马老师,是我。”
我听出来了,是舒悦的声音。我瞪大了眼睛注视,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可不是吗,虽然她的脸是苍老的,手却是少女的手。
“舒悦,真的是你?”我走近她问。
“有人跟踪你吗?”她问。
“跟踪我?为什么要跟踪我?舒悦,你为什么要装扮成这个样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悦做了一个禁止高声的手势,小声说:“马老师,你快坐下,我慢慢告诉你。”
我忐忑不安地在舒悦的对面坐了下来,惊讶地看着她那松树皮似的脸。
“啊,你的化妆术真是高超啊。”我不无讥讽地说。
“我这是出于无奈。”
“无奈?是吗?”我刻薄地说:“你来无踪去无影,想死就死想活就活。我则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你骗来骗去,一天被警察叫去三次,成为三起杀人案的嫌疑犯,我甚至把自己当作一个死人。你还说你无奈!”
我越说越激动。舒悦真的像一位老太太那样平静地听我说完。
“说完了?”她平静地问。
“完了?!不,多着呢。我问你,我家里那些镜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从你来后我家里就一次又一次地闹鬼?为什么院长不明不白地死了?为什么我会被那个无人驾驶的汽车追杀?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失踪?”
“你的脸上怎么啦?怎么受伤了?”
我不无讥讽地说:“哦,我还真该感谢这次受伤,使我能清醒地尝到疼痛的滋味,使我明白自己还是一个大活人。”
“你是怎么受的伤,我看看,要紧吗?”舒悦凑上前来关切地看我头上的伤口。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冷冷地问道:“这是关心还是幸灾乐祸?”
“当然是关心了。”
这时,服务员走进来。我停止了发火。
服务员鞠了一下躬说:“请问二位需要什么?”
“加糖的咖啡,珍珠奶茶各两份。”舒悦老练地说。
“我的咖啡不要加糖。”我说。
服务员告辞离开。
“你不喜欢吃糖?”舒悦笑着问。
“我从小就不喜欢。”我仍阴沉着脸说。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好啦,我想你今天约我来不是为了讨论我的饮食习惯吧。”我冷冷地道。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而已。”
“谢谢。”
“我是想让你高兴一下。”
“你要真想让我高兴,就请你一一回答我那些疑问吧。”
“好吧,我今天约你来,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寻找你刚才所提的所有问题的答案。”
“寻找?和我?哈!我以为答案就在你这里。还要去哪里寻找。”
“我只是知道得比你多一点点而已。你看看这是什么?”她从包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桌子上,正是那个骷髅头项坠。
“这个骷髅头有问题,对吗?”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它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塑料玩具而已。但我知道这个东西肯定有问题。”
我将那个骷髅头拿在手里端详着,确实看不出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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