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就这么回去不但没法交代恐怕日后五班再也抬不起头,要是绕道而行耽误了时间还是要挨处分。我转了半天脑筋说:“有啦!我听老家一个有能耐的道士说过,鬼怪这东西最怕狗血,尤其是黑狗血,给狗血粘身就会灰飞湮灭。”
吴满仓一拍头叫道:“哎呀,是这么个事。俺们那里也是用狗血驱鬼勒。咱就把藏獒血弄出来制鬼。藏獒是最凶猛的狗,别说小鬼,就是鬼大王也能干掉哩。”
说干就干,几个人将一个水壶的水分喝干,用刀子在藏獒脖子上划开个口子,接了满满一壶血。酋长自告奋勇,将自己的水壶抛给我,背上那壶狗血。末了割下块藏獒皮塞进怀里当护心镜使。
说实话我有点懊悔自己的冒失,可怜那头未成年的藏獒死在我枪下不说,又被人抽血割皮,这个偷猎分子有什么分别。艾尔迪克看懂我想什么似的赶上来安慰:“别想那藏獒。那家伙是闻到人味才跑来的。在沙漠里有时候动物饿了也吃人。”
原来那头藏獒是跑来吃人的,怪不得冲那么狠敢情是饿的。这么说我打死它实属正常,正当防卫嘛!
这算一段小插曲。小分队继续前进,转眼已离开雅丹进入罗布泊,周围一下子变得空旷许多。茫茫大漠,九个大男人显得“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举目望去是一片羽毛状的小沙洼。依稀中似乎能感觉到这里昔日碧波荡漾,鸟翔鱼跃的壮美画面。
沙漠天娃娃脸,说变就变。远远看见一片乌云飘过来,刚到头顶太阳还没来得及躲就下起雨。虽然稀稀拉拉倒让人担心没处避雨,淋个落汤鸡生了病。艾尔迪克着魔似的跑进雨里又叫又跳。刚嚎几声,那朵云从头上飘走了。艾尔迪克垂头丧气,叽哩咕噜乱说一通,瞧那样好象祈祷什么。他跟我说新疆难得见场雨,碰上这种过路云,哗哗掉两点就得被风赶跑,爬上天山化成雪全落在山巅。
沙漠是个大漏斗,刚下的雨没来得及汇聚倏然渗到地下,不留半点痕迹。吴满仓走在在前面招呼我们,快来看看是不是迷路哩?地图显示这里该有绿洲,咋还是一片荒凉咧?
酋长在身边鼻子一拧取笑吴满仓迂,我和艾尔迪克也赶过来看地图。忽然孙建国嘘了一声:“你们听见没有,好象狮子在叫。”
酋长转脸又取笑孙建国:“这新疆大漠,毛都没长全从哪儿跑来狮子,你丫是不是给太阳晒晕菜,烧糊涂啦。”
吴满仓也长嘘一声,静下来一听,果然有狮吼声隐隐传来。酋长也听到了狮吼,急得没跳起来,裂着三瓣嘴冲着艾尔迪克直嚷全怪新疆尕娃子,闲得没事乱喊,这下可好把狮群给招来啦!
我收起地图说:“看把你丫给吓得,要是出了狮子咱就活捉几头带回北京,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正宗的‘疆狮’。”
酋长急忙把枪摘下来死死握着,紧张兮兮说:“听说僵尸叫得和狮子差不多。没准咱倒霉真碰上了僵尸,弄不好咱哥们儿就得提前见马克思去。”
艾尔迪克侧耳听了听说不是僵尸,是一群成年藏獒。
奇了。原来这种狗叫声如此古怪,想必不是凡辈,心里更惋惜那头被我击毙的幼藏獒。酋长听是藏獒不是僵尸胆子又撂上天,吹嘘:“是几条小狗啊!逗它们玩玩儿。”
正说着视线了出现了一群各色的藏獒向我们狂奔而来。大概有十来头,个个粗壮如牛犊,多半人高,吐着翻卷的舌头,白森森的獠牙暴在嘴外,看着就够碜人。酋长拂胸大骂谁说藏獒是狗来着?这他妈比狮子还凶,抄家伙突突死算球。
抬枪就要开火。我一把将枪杆子打下来说:“不能再随便开枪,那么成了偷猎的啦。”
酋长瞪着我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对藏獒不太了解,只知道可能是饿得跑来吃人,潜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大喊一声跑。九个个撒丫子乱窜开去。跑了几百米才发现,由于号令不明确,光顾着跑竟没聚在一起。我和酋长、孙建国、艾尔迪克跑的同一个方向,其他几个人不知去了哪儿。边跑边琢磨,或许藏獒不是来吃人的,只是想把我们赶出它们的领地。我曾见过许多狗都有这个特性,虽然对藏獒不了解,但我想既然是狗就不会忘了狗性。
果然跑了一段时间,藏獒不再追逐,停下来朝我们嗥叫。我跟他们说瞧见没有再凶猛的野兽也有温驯的一面,咱该给人道个歉。孙建国摘开大衣纽扣,呼哧呼哧大喘气,酋长给石头磕破脚,坐在地上盯着藏獒看,伸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没听清骂了句什么,甩手抛向藏獒。藏獒本来打算离开,突见异物飞来,掉过头颠颠跑了过来。
突然其中一头藏獒发疯似的,歇斯底里叫了几声,重新追我们,眼睛里流淌着说不清的东西。这回动了真格。四人在前面疯跑,一头藏獒后面狂追何等壮观。渐渐已经能听到藏獒的呼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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