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民革鼻腔里哼了哼,说:“咎由自取。”
胡玥叹了一声,说:“其实,我早已厌倦那种生活了,一个女人,老在外面这么飘来飘去,而且总是提心吊胆,太累了。可妹妹对于物质追求的欲望太强烈了......”
单民革冷冷地提醒她:“别跑题。”
胡玥又呷了口水:“妹妹因为恼羞成怒而心生了毒念,她说,反正荒山野岭,没人察觉,就把张弓杀了算了。我说这又何必呢。她说,我付出了这么多,竟然得到这么一个回报,不杀他怎能平息心中恶气。”
单民革说:“所以,我很好奇,张弓究竟是怎样从你们手里逃脱的?”
第二十一章 离奇供词
“说起这事情......的确有些诡异。”胡玥面有余悸,握杯子的手竟也微微颤抖,“那天晚上,妹妹准备动手了。她怕张弓会反抗,事先用酒将他灌迷糊,然后偷了他的猎枪。猎枪里还剩一颗子弹,她就用那杆枪顶着张弓的脑门。我实在不愿再看那种血腥场面,于是就躲在屋外避开。可我迟迟没有听见枪声,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妹妹的呼救。我立刻冲进屋,看见......看见......”
胡玥瞪大了惊怖的双眼,空洞地注视着前方,嘴唇不停地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究竟看见什么了?”单民革敲了敲桌子。
“我看见......妹妹正慢慢地掉转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但那肯定不是她自觉自愿的行为,因为她当时和我一样惊恐。我一时慌了神,竟对她的呼救束手无措,等我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枪声响了,她的脑袋炸开了一个大洞!我一下子晕了过去,醒来时,张弓已不知去向。”
胡玥忽然哽咽起来,悲恸夹糅着恐惧,她的脸部肌肉扭曲了。
单民革说:“照你说法,你妹妹是在不自愿的情况下自杀了?”
“是......是的,虽然听上去很荒唐,可是我能肯定!”
单民革表露惊诧:“你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你妹妹当时的动作。”
“她......她好象用尽了全力在阻止枪头的掉转,就象是......和某种力量抗争着。”
“啊,有那回事?”单民革盯着她说,“那当时张弓在干什么?”
“他就是迷迷糊糊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单民革猛抽了一口烟。记录员听得出神,一时间竟忘了笔录。
单民革问:“你说的是实话吗?”
胡玥说:“都到这时候了,我还有必要撒谎吗?”
单民革默然不语,胡玥不安地关注着他的表情,嘴角欠动了几下。
单民革将烟蒂掐灭在烟缸里,说:“你好象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胡玥造作地搓了搓手掌,镣铐铿锵作响。她说:“我当时......发现了一个情况,只是......我很难断定那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
“就直截了当说吧。”
“就在我妹妹自杀的一刹那,我发觉......在她身旁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很矮小的人影,显现了一下就消失了。”
单民革蹙眉说:“人影?”
“对!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但我相信我的眼睛,那是一个小男孩,他消失前看了我一眼。”
“小孩?”单民革失声惊呼。
“老单,没事吧。”旁边的记录员关切地问。
单民革摆摆手,恢复了常态,对胡玥说:“好了,这件案子就到这里吧。接下来,你就把其他的案件一一交代清楚吧。”
胡玥一五一十地把她们姐妹俩这么多年的罪行详尽地陈述了一遍,记录员写得手都酸麻了,单民革却似乎显得心不在焉。
审讯结束了,胡玥很顺从地被关进了羁押室。
单民革又点了一支烟,自言自语一般地说:“她的话可信吗?”
记录员认真地说:“她没有讲假话的必要,但如果相信她的话,又总觉得挺荒唐。”
“不过,她的供词对一个人却是至关重要,甚至是关乎生死。”
“张弓?”
“对。根据胡玥的供述,张弓显然由一名犯罪嫌疑人突然转变成了受害人。咳,这事儿真他妈的......”
“老单,那你说,张弓他为什么就承认罪行了呢?”
单民革说:“也许......他想找死吧。”
单民革抓起桌上装有发丝的塑料袋,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
记录员错愕地望他,说:“这可是重要证据呀。”
单民革咧嘴一笑,说:“什么狗屁证据,那几根头发是刚才我从一个女同事头上拔的。”
单民革在张弓的病房前徘徊了好几圈才推门进来,见我正在里面,愣神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
我礼节性地笑了笑,说:“我看见一个人都不在,所以来关注一下病人的状况。”
单民革见我不计前嫌,似乎挺高兴,也堆起笑容说:“这么晚了,林医生你辛苦了。”
随后,他踱到张弓床前,支吾了几声,正色说:“张弓,我有个严肃的问题想问你。”
“说吧。”张弓有气无力地说。
“你没跟我讲实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承认自己杀了胡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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