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林克就并没有和陈素住在一起,他为陈素安置了一处比较舒适的住房,自己则住在医院提供的宿舍。
在日常生活中,他就象以前的张丹那样,甚至比他更悉心地、无所求地关爱着陈素。
此时的陈素宛如一张无暇的白纸,所以她很快就被林克的体贴感动、吸引了。
但林克还有一个心结未了,现在的陈素即以前的荀玫,她还没有从法律上脱离婚姻关系。于是,他伪造了荀玫的证件和印鉴。两年后,在张丹出院的那天,林克暗中委托一个律师找到张丹。
张丹万念俱灰,签署了假的离婚协议,并把大连的房产转到了荀玫名下。
林克偷偷将房产变卖了,获了一大笔意外横财。
然后,林克和陈素在西陵结婚了,有了一个安逸的家。
而张丹从此浪迹天涯,以狩猎为消遣,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天又一天。他并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张弓,那个名字本来是给他儿子用的。他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幻想,希望能再见上荀玫一面,向她忏悔。
不幸的是,他在胡山被一条狐狸咬伤,感染了一种古怪凶恶的病毒。这种病毒激醒了他血液中潜伏的克雷病毒,并与之结合变异,他再次卷入一个虚幻的意识世界,并且,他的生命也从他体内逐渐流失。他疯狂的以为欲戕害他的是狐妖,他好象不长记性,遗忘了这么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害人的不会是狐狸,只能是另一个人。
林克的生活依照他的意愿在顺利持续,但他总在夜晚被噩梦惊醒,张丹和荀玫的儿子夜夜凸着眼珠、拖长舌尖,一步一步爬进他的梦里。
他真希望记忆能似书页一般,把从前的一页一页都撕去,只留下对荀玫的回忆。
梦境终归是梦境,回忆终归是回忆,只有现实才是真实。随着时间流逝,林克终于逐渐从噩梦般的回忆中摆脱出来。
生活平静了,仿佛它从来就不曾涌起过波澜。直到有一天......
七年后的一天,一个叫张弓的人闯进了他的世界......
第二十七章 结局
故事讲完了。
我默默地坐着,象一具坐着的尸体。
张弓默默地躺着,象一具躺着的尸体。
我翕动了一下嘴唇,说:“其实,你本可以不必再死在我手中,可你偏偏又闯进了我的生活,偏偏又让荀玫认出了你。”
张弓说:“你心虚了。”
“我没有!”
“你知道荀玫来找过我了,我们三个人现在又阴错阳差地走到了一起,你害怕会一不小心露出蛛丝马迹,你害怕不折手段夺来的幸福突然就化为泡影了......不过,你机关算尽,最终反为你的聪明所累。其实,荀玫根本没来找过我,我只是托人用一千块钱买通了你们家保姆。”
我的心悬了起来,忽然变得没着没落的。我避开他阴森的眼神,没吭气。
张弓忽然笑了一声,说:“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我的确很震惊,但我突然不恨你了,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可怜。其实......你帮我掘了一个坟墓,同时,也帮你自己掘了一个。我们现在是同类了,生时是罪恶的,死时也是肮脏的。我真不敢想象,若干年后,如果有来世,当我们走到自己的墓前,我们能拿什么来祭奠我们呢?”
我面色惨白,冷冰冰地说:“你留着这些废话到黄泉路上说给鬼听去吧,只要你死了,我的生活会再次平静的,荀玫的心里现在只有我。如果我够长寿的话,也许可以和她一起相扶至白发苍苍,儿孙满堂,尽享天年。”
张弓急促喘息几下,随后带着威胁的口吻说:“你难道就不怕秘密有朝一日被揭穿吗?你难道没想过,假如荀玫洞悉了你的秘密,她会作何反应吗?”
坐得久了,我感觉腰背有些酸痛,于是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俄顷,我站起身,冲着愈发虚弱的张弓说:“你甭吓唬我,我的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嘿嘿......我也知!”
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抢断了我的话。我全身象过电一般,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我蓦然回头,单民革似笑非笑地站在我身后。
张弓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猛烈咳嗽,他的身形蜷成了一团,浑浊的泪水不断从眼眶溢出。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冷汗浸湿了内衣。
张弓停止了笑,嘶声说:“你太自负了,你以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咳......咳......”
他的话语被接二连三的咳嗽声打断了。
我突然明白了,单民革就是他的同谋,也正是他委托去收买我家保姆的人。我懊丧地阖上眼帘,无言以对。
单民革晃了晃手中的铁铐,说:“我替他说下去吧。林大夫,也怪你自己太大意了。你犯的第二个错误是,没认出张弓就是七年前的张丹;你犯的第三个错误是,在给张弓的处方上留下了你的笔迹。”
我睁开眼望了望他,说:“你一直没说那第一个错误。”
单民革说:“你是个聪明人,还需要我提醒你七年前做了什么吗?”
我喟叹一声,把手腕伸进了铁铐中,咬了咬牙关,说:“我求你们一件事,希望在我儿子出世前别把真相告诉给我妻子,我怕她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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