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说:“不能白麻烦您。没有别的,一点儿心意。”
张教授说:“我这人最讨厌送礼。不过,东西我收下了。走你们的,赶快去办你们的事。”
从张教授家里出来,赵吉就和宋子贞盘算着去北京的事。
他们从网上了解到,季教授是一位名教授,身体不好,近两年来一直在一家疗养院治疗。
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立刻赶往那家疗养院。
从水城去北京很方便,京九铁路就从水城经过。十年前,赵吉就是从这条铁路去广东流浪的。只是,时过境迁,火车站早已经不是旧式的模样。这次出行的方向也和十年前相反。
宋子贞抱着迈瑟琳,赵吉领着小安走进候车室。
看到这个候车室,赵吉又是一阵心酸。当年,自己就是从这里坐上火车去东莞的。
火车还没有到,他们坐在椅子上休息。
小安喊道:“叔叔,你快看,那个老奶奶在哪里。”
赵吉顺着小安的手望过去,正好看见房东老太太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向候车室内张望。
赵吉说:“子贞,你看好孩子,我去抓住她。”
没等子贞答应,赵吉就跑出了候车室。等他从售票口大门绕出去,候车室的窗外已经没有人了。
奇怪!一个老太太能跑这么快?赵吉在心里骂道。
不好!他心里叫道,会不会是老太太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赶紧回到候车室,宋子贞正抱着迈瑟琳东张西望。
赵吉没有看到小安,问道:“子贞,小安呢?”
宋子贞说:“跟着你一块儿跑出去了。”
赵吉说:“糟糕!”
忽听一个声音道:“叔叔,我在这里呢!”
小安从赵吉身后跑过来。
小安说:“叔叔,那个老奶奶去厕所了。”
赵吉说:“你看清了吗?”
小安点点头,说:“看清了,没错。”
赵吉嘱咐他说:“小安,你在这里保护妈妈。叔叔一会儿就回来。”
他跑到厕所旁边,大声喊道:“有人吗?顾姨,你在里面吗?”
连喊了两声,也没有动静。
赵吉径直走进去。他把厕所的小门挨个打开,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忽然,他的目光凝固了,在最后一个小门后面,放着一件黑色的棉袄。
这件棉袄正是房东老太太的,赵吉认得。
他四下里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老太太的影子。
他把棉袄仍在地上,想往外走,正好碰见一个边走边解裤子的年轻妇女。
年轻妇女大叫道:“你想干什么?”
赵吉说:“找人?”
年轻妇女骂道:“神经病!”
赵吉没有理会她,快步走出女厕所,又跑到男厕所洗手。
赵吉对宋子贞说:“她又跑掉了,只留下一件黑棉袄。”
宋子贞说:“不怕,等我们把碑文翻译出来,就有办法了。”
长这么大,赵吉还是第一次来北京。他对北京的第一印象就是包罗万象。北京有各种各样的人,四大洲的外国人,还有祖国各地的人。北京又有各种各样的车,高档的、低档的、进口的、国产的。北京还有着各式各样的建筑,欧式的、美式的、古典的、现代的。
可是,他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他必须抓紧时间办正事。
来到小汤山医院,他们就被拒之门外。
季教授不是任何人都能见到的。
赵吉说:“麻烦你通告一下,有个张华清教授托我们来看看季老,还有一件季老非常想要的东西带给他。”
“张教授,哪里的?”
赵吉说:“水城的。”
“你们也是水城的?”
赵吉说:“对,我们是张教授的学生。张教授嘱咐我们一定要亲手把这个东西交给季教授。”
“什么东西?”
赵吉说:“一张从石碑上拓下来古梵文。”
“拿来我看看。”
赵吉说:“不行,张教授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季教授。”
那人说:“你跟我来吧!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赵吉回头对宋子贞说:“你在门外等我。”
赵吉已经进去很久了,还没有出来。
宋子贞有点坐不住了,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突然,他看见赵吉走出了。赵吉的表情很怪异,他走到大厅中央,却又对着季老的门口扑通一声磕了一个响头。
宋子贞从来没见过赵吉这么怪异,忙问道:“赵吉,怎么啦?”
赵吉说:“季老走了。”
宋子贞又问道:“走了?什么意思?”
赵吉说:“季老死了。他这几天病重,本来不能思考问题的。”
宋子贞说:“怎么会是这样?”
赵吉说:“为了翻译这段碑文,季老耗尽了精力。”
宋子贞说:“碑文翻译出来了?”
赵吉说:“翻译出来了。翻译完这篇碑文,季老就把家人都召集进去。不一会儿就走了。”
宋子贞拉着两个孩子一块儿跪下,对着季老的房门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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