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陪宋子贞上完晚自习,才一块儿回家。雨后的天气,微微有些凉。我们说了一会儿话,就相拥着睡着了。
睡梦中,我听见有人喊他。这些天找工作东奔西跑的,太累了,挣不开眼睛,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
又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被哭声惊醒了,使劲在眼睛上揉搓了半天,才挣开眼睛。原来是子贞在哭着摇晃。
我问她怎么啦。
子贞说:“你怎么才醒,都快把人家吓死了。”说完,抱住我哭起来。
我赶紧哄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子贞断断续续地说:“一条蛇,一条黑蛇。”
我赶紧问她,蛇在哪里?
子贞说:“就站在床边。我睡醒的时候,看见一条黑蛇立在床边,我怎么喊你,也喊不醒。”说完,又哭。
我翻身坐起,却看不见黑蛇。
子贞说:“它走了。”
我问她问什么不开灯。
子贞说:“我害怕。我怕开灯它会咬我。”
我打开灯,在屋里找了一遍,没有找到黑蛇。不过,我对子贞的话并没有怀疑。因为我的心里忐忑不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警觉。
我对子贞说:“没有什么,亲爱的。你刚才可能是在做梦吧?”
子贞坚持说:“不是做梦,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说:“我看你可能有点神经衰弱。人神经衰弱的时候,就容易产生幻觉。”
子贞说;“也有可能。不过我还是有点害怕。”
我说:“来,我搂着你就不怕了。”
我刚关掉电灯,宋子贞就颤声喊道:“赵吉,你看,你快看------”
我说:“看什么?”随手打开灯。
子贞喃喃地说;“没有了,没有了。”
我吓坏了,赶紧问道:“子贞,你怎么啦?没事吧?”
子贞说:“北墙上有一双红眼睛,你打开电灯,它就消失了。”
我看看北墙,感觉到头发根毛愣愣得竖起来。其实,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有些恐惧。
我又关掉灯,说:“亲爱的,睡吧!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我在这里,也不用害怕.”
我嘴里虽然这么说,眼睛却偷偷得朝后墙头看去,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后墙上有两个镶在白圈中的红点盯着我们。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这么恐惧。就在一霎那,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我敢断定,那是一双眼睛。
我是唯物主义者,放暑假的时候,在老家乡下,经常一个人睡在空旷的瓜地里。每天晚上十点多看完电视剧,都要从家里走到瓜地,中间必须路过一片坟地,但是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恐惧?
我突然抽出皮带,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墙边,抡起皮带狠狠的朝那双眼睛打过去。随着皮带打在墙上的巨响,灯亮了。
子贞吃惊的看着我,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我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灯光下,后墙上什么都没有。
子贞说;“睡吧!亲爱的。我们不关灯就是了。”
睡到后半夜,我和子贞同时惊醒。
子贞问我:“谁出去了?”
我浑身一激灵,子贞的感觉竟然又和我一样。为了不让子贞害怕,我赶紧说:“没有人,睡吧!”
四月二十八日,星期四,雨转晴。
雨后的阳光特别刺眼。我不敢去看窗户,好在这样的阳光让我感觉到胆子特别壮。我在屋里搜索了七八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我走到小院里,就看见那间小屋。小屋在小院的西南角,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门上的锁还是老年间那种,已经锈成了铁疙瘩。我突然觉得这间小屋透着古怪。
我正盯着小屋看的时候,忽然发现脚下有一个影子慢慢靠近。猛一抬头,正好看见房东老太太也在抬头看我,嘴里还吐了吐舌头。就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让我感觉到心中阵阵胆怵。
老太太抬头、吐舌头的动作那么自然、协调,那节奏,与蛇无异。
当时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老太太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问她:“我在看这间小屋。这间小屋是干什么用的?怎么没见你开过门?”
老太太说:“好多年没开门了。我们老头子活着的时候说了,任谁都不能打开小屋。”
我说:“这种锁也是老年间的,现在恐怕买不到了。”
老太太岔开话题,说:“你今天怎么没有出去?”
我说:“我等一会儿再出去。奶奶,你把小屋打开让我看看吧?”
老太太抬起头,翻了他一眼,吐了吐舌头,什么没有说,扭头回屋里去了。
这老太太的性格真是古怪。
四月二十九日,星期五,晴。
晚上,子贞高兴的告诉我,五一她要放五天假。问我这五天该怎么过。
奔波两个月了,还没有找到工作,我早就盘算着开一家快餐店。我认为水城是一个有待开发的城市,开快餐店肯定红火。只是我一直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子贞。
子贞常跟我提起她有个舅舅很有钱,我便鼓动她去跟舅舅借钱,让我在水城开一家快餐店。我不知道哪里来了灵感,越说越激动,好像那家快餐店就在眼前。当我提到要将快餐店开成连锁店的时候,子贞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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