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房间里不断响起皮肉和油脂烧灼的滋滋声,还有家具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烟雾弥漫熏得方进的眼睛根本无法挣开。方进急的大叫,但因为舌头少了半截,声音模糊,也不知道在喊些什么。方小华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晕了过去。
正在这绝望的时候,砰,砰。门外有人不断的撞门,方进焦急的看着门,叫的更大声了。
好在门不久就被撞了开来,几个人影闪入房间,噪杂声中手忙脚乱的把方进父子两往外搬。
方进心里一松,陡觉天悬地转,晕了过去。
方进从眩晕中苏醒,发现自己睡在医院的病床上,一个大高个警察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见他醒来,做个手势:躺下,躺下,不要起来。你儿子也被救了。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方进啊,啊的表示感谢,警察怜悯的看着他:方先生你不要多说话了,现场被烧的很厉害,我们无法找到那半截舌头,所以无法给你缝合,很遗憾。
当时可能你家的狗在楼下闻到了烟火味,跑到门口一个劲的叫,惊动了周围的邻居,才把你们救了出来,你要谢,得谢谢这条通人性的忠犬啊。
我是公安局刑侦处的。案子情况我们基本已经掌握了,这里有从你儿子那问到的情况,还有我们曾经处理过的案宗。事实上,那个折磨你的少年人,我们半年前才和他打过交道。
方进啊,啊的叫了起来。
高个警察点头说:不用奇怪。半年前,一家游荡的马戏团突然失火,除了救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余下的人全部葬身火海,
但在后来的审查事件中,我们惊讶的发现这个少年是个和常人不一样的人,他患有一种奇怪的早衰病,严格说应该是先天性的脑分泌失调,他身体发育速度和正常人一样,但脑发育却是正常人发育速度的五倍。
也就是说:我们遇见的是一个有着六十岁思想,十二岁身体的少年老人。更骇人的发现是,随着深入的调查,我们发现:这个少年就是纵火的原凶。
但他的法定年龄只有十二岁,而且医生诊断,随着脑垂体发育后的衰退,这种病很难活过十四岁,所以最好只还将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个少年,就是欧阳洵和你前妻黄兰的儿子,当时他们未婚生子,但生下后才发现彼此居然是失散的近亲,于是抛弃了才出生的孩子,并将这段历史隐瞒了下去。
这都是我们当时追查的真相,因为和他们关系不大,考虑到双方都是由地位的人,我们没有公开。
当时出生的是一对双孢男婴,我们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哥哥还是弟弟,理论说他的兄弟也应该在哪个马戏团里,但是登记的户口里没有记录。也许有什么变故失散了吧。
说到双孢胎,我插一句:我也是双孢胎之一,我叫陈明,有个哥哥叫陈辉,在以前上海国家安全局工作,现在调到国家安全部去了。但就相隔这么远,我们之间对有些事情还是有感应的。
但向那个少年问他兄弟的事情,他总一口咬定不知道,就我个人意见,不是他兄弟已经死了就是他在说谎。
不过这个和案件关系不大。不多说了。
但为了提防他兄弟也和他一样凶残不正常,会继续这场报复,我们还是在方小华身边安排了特别人员巡护。至于你,张先生。
陈明沉默了一下:找到特别的治疗狂犬病的药剂前,不会允许你离开这里,比较,这种直接用狂犬病毒注射血管的手法,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
方进闭上眼睛,泪流了出来。
陈明也沉默了一下:桌上有电话,你可以随时和外面联系,话机旁有我的号码。但在医生处理好你说话的问题前,你主要还是靠我和外界联系,案子了解前我会经常来看你。
就这样,你先休息吧。对了,你家的狼狗是条好狗,我已经嘱咐你儿子随身都带着它,我想有这条狗在,别人想伤害小华也不容易。
如果当时小华把它带上楼,也许就没有这场悲剧了,唉,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说的。
我先走了,多联系。
陈明反锁上了门,方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动。
突然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十五)
方进的眼角瞄到了桌子上的电话,瞬间他想到了那个凶残的男孩在方小华来欧阳洵家之前接过的一个电话。
当时男孩对电话那头讲的是:好,他要来了吗?我都安排好了。大约多久?
然后男孩对方进说的是:不好意思,马上最后一位客人就要到了,两位爸爸先回避一下吧。
是谁在电话里告诉男孩方小华要来了?男孩在方小华到来以后做的一切都是电话里的人的安排吗?这个人怎么对方小华的行动那么清楚?
难道,在方小华的身边一直有人在暗处监视他?方进隐约感到似乎有一个模糊的狰狞黑影站在自己儿子的身后,但方小华只是一个孩子,失去了母亲,对,还有父亲------自己看来是出不去了---的孩子,有什么好企图的呢?
不管怎样,方进知道一种危险正在悄悄接近自己的儿子,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也是方进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拔通家里的电话,听听儿子安然的声音。
方进拔通了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又连续拔通了几次,好在半小时以后电话终于接通了,方进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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