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姥姥的话我一夜无眠。天一亮,我就跑到那座山上,那座似乎是三个火球陨落的地点的山,那座小时候就很想上去看看的山。
我却在一片隐秘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块平整的石板,上边刻着有些潦草但清晰的英文……应该是英文,因为我可以读懂一些单词:
这是速度超过光……落下……地点,用以观察……灾难发生,如果必须……救援。
那时候不明白。之后回忆起来,我在脑中整理一下,那段文字应该是说“这是超光速乘具(猜测的词语)降落的地点,用以观测当地灾难的发生,如果有必要则实施救援”。
原来是飞碟!我惊诧地愣了半天之后,又想,为什么会用英文标识那个地点?还有,为什么它们正好是灾难前一天就会出现呢?
读到了高中,学过了光速,才知道,它们是在灾难来临的时刻出现的,但超光速让我们提前看到了它们。
可为何是用英文,我无从考究,至今也没弄清楚。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我没再见到过那些“灾星”。哦不,它们不是“灾星”,它们会在灾难临头的时候,救援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第九章 施氏
前些天新搬进来一个邻居,爹过去帮忙整家私,回来后告诉我们说隔壁姓施。
我很喜欢到施小叔的家转悠。他家在装修,而且弄的很漂亮,有一些东西我甚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节能灯、落地窗、席梦思……施小叔家门口没有挂八卦镜和桂叶来驱邪,我便提醒施小叔。他告诉我说,他要做生意,不能挂这些东西赶走客人。从咱村进到山里还有一整天的路程,所以他想开一间日租房来赚钱。
我不知道什么叫“日租房”,就私下里问荣三。荣三告诉我,所谓日租房就是为了“日”而“租房”,或者说是把“日”“租”来而开的“房”。说完他便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但我仍不知道什么叫“日租房”,只知道施小叔那儿是租房子给别人住的就对了。
在施小叔家转悠的多了,我渐渐发现他是孤身一人,自己住的。我也没问他关于他家人的情况,因为那不礼貌。
说到不礼貌,我想起了一点。施小叔跟村里的人们交流多了,大家都对前者有了一个共同的认识:施小叔有口臭。不是很浓,但只要闻得到,就会觉得味道很重。可大家都出于礼貌,没跟施小叔说。我却不理解,这东西对施小叔说了,是有百益而无一害啊。于是我悄悄跟施小叔聊了这件事情,施小叔苦恼地说,他早就想治好这个毛病了,特别是早上起来,自己闻着都作呕,怎么刷牙都不行;然后他问我村里的卫生室在哪儿。
我带施小叔到周医生那里,周医生说他的口腔没什么问题,只要少抽烟少喝酒多刷牙就好了。施小叔依旧甚为郁闷,原因我也晓得:施小叔压根就不抽烟不喝酒。
上个清明,施小叔家来了客人,是进山里拜公太(祖辈)的,到施小叔那儿租个三天。第四天早上,我估摸着那客人也该启程了,便又跑到施小叔家,想找施小叔玩儿。
施小叔家门口聚了一大群人,我在肩肘的隙缝里看到里边似乎有村委会的大叔,从众人的讨论中我还知道连村长都来了。
我在转眼间发现了荣三,便将他从人墙里用力扯出来,问,里边什么事?
荣三撑大眼睛说,死人了!
谁死了?我迫不及待地问。
不认识那人。荣三摇摇头,又说,听周医生说是什么“突发性心脏衰竭”,不知道什么意思。
后来我问起周医生,周医生说,那人是因为过度兴奋引发的突发性心脏衰竭,也就是太激动而心脏停止跳动,暴毙了。周医生说的轻描淡写,让我感觉寒心——莫非在他的眼里,我们只是一坨坨行尸走肉?
荣三再聊到这件事情时,他说,那人死后眼睛圆睁,嘴巴半张,拳头紧紧攥住,样子很像——
像什么?我忙问。
像是吓死的。
我听的毛骨悚然。
这件事情过了老长一段时间,渐渐平息下来。爹娘也没有阻止我继续去找施小叔玩,因为那件事情大家都认为跟施小叔没关系。
直到施小叔家又来了客人。
这会儿施小叔家门口不再围着一群人,大家都躲得远远的看着。荣三说里面有个疯子,时不时会发狂,村长他们正想法子将那疯子往外送。我望见施小叔很沮丧——家中的客人屡屡出事,谅谁都会有此表情。
但我们村是开明的。为了开导施小叔,大家非但没有排斥施小叔,还主动给他家饰上辟邪的物事,给他说些安慰的话。施小叔感激涕零。我看到了,他是真的涕零了。
以后有些时日没有见过施小叔。一周过去了,施小叔那防盗门仍旧紧锁着,门上挂的镜面也撒落了些许灰尘。
这天,隔壁村的人,把施小叔的尸体抬回来了。施小叔的衣服上尽是沾满了污点,隔壁村还请来一个师娘(女巫)伴行。师娘召集了全村人,告诉大家:
久久以前施小叔中邪,心中藏了个嗜尸鬼,因此施小叔夜半睡熟后会梦游,到附近的坟地里找新入土的葬体,挖出后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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