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帆原本还想问下去,但太危险了,而且就算问,高桥次郎也不可能说出情报来源,再者,他还是重点怀疑对象。
“把佛像转移到前面车厢内,最后一列车厢留下。”高桥次郎攀着军医官,一瘸一拐朝着前方走去。
钱斯年上前问:“高桥长官,俘虏怎么处置?”
高桥次郎道:“我们不是一线作战部队,不留俘虏,就地解决。”
李云帆要上前制止的时候,唐千林拽了下他,自己上前道:“高桥先生……”
“混蛋!”旁边的军曹闻言道,“叫长官!”
唐千林瞪着军曹:“我不是军人,我没有必要称呼长官吧?”
愤怒的军曹要上前,被高桥次郎喝令:“他说得有道理,他可以称呼我为先生。唐千林先生,有何指教?”
唐千林道:“留下他或许有用。”
高桥次郎则问:“有什么用?”
唐千林道:“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他又知道些什么,你先前也听到了,他们连里面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竟然就来炸火车,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狗汉奸!”西河在那骂着唐千林,“老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高桥次郎转身就走:“就地处决。”
旁边的军曹立即摸出手枪,对准了西河的胸膛,唐千林正要继续劝阻的时候,军曹手中的枪响了,西河直接倒地。
高桥次郎上车的时候,扭头看到胸膛中枪的西河身体还在颤抖,怒道:“混蛋!处决犯人要对准头部!”
军曹赶紧鞠躬道歉,重新持枪,凑近西河的头部补了一枪。
第二声枪响的时候,唐千林浑身颤抖了下,不知道为何,他忽然间有些害怕,他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习惯了这种场面,为调查萨满灵宫而放弃了作为中国人的尊严。
众人重新上车,唐千林落座的时候,看到日本士兵直接将龙江等四人的尸体扔在旁边的雪地之中,而先前死在车厢内的那些日本士兵的尸体却都被堆积在一起,淋上汽油烧掉了。
唐千林瞟了一眼远处正在闭眼休息的高桥次郎,低声问李云帆:“日本人有火化的习俗?”
李云帆摇头:“就算有,也不会淋上汽油烧。”
唐千林道:“那十个日本兵,连同那个高桥次郎都有问题,你刚才没看到,那些日本兵明明中了枪,却又爬起来了。”
李云帆皱眉:“什么?你是说,我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之前已经中枪了?我还以为是杀红眼了……”
唐千林道:“中了两次,而且还经历了一次爆炸,但依然爬起来厮杀,我想起来在旧侨民区时日本人投放的那种病毒还是什么东西,只是上次那种东西不受人控制,而这次这些日本兵似乎会服从长官的命令。”
李云帆道:“不管怎样,只要能杀得死就行了。”
唐千林看向窗外:“天底下没有不死的东西。”
旁边座位上的易陌尘、庆全、烟屁股、张大根等人都沉默着,因为这个夜晚太不寻常了,发生了太多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接下来直到到达新京,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车厢内也平静得出奇,因为高桥次郎没有去前面车厢睡觉的关系,其他人都只得坐在车厢内,与那尊渗人的佛像呆在一起。
火车缓缓驶入新京站之后,唐千林发现与哈尔滨一样,站台上四下都是关东军的士兵,这种级别的护卫,无疑是告诉其他人,这列火车很重要,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高桥次郎注视了窗外一会儿,起身对车厢内的人说:“你们都下车。”
众人起身依次开始朝外走,就在唐千林经过高桥次郎身边的时候,高桥次郎对他说:“唐先生,你留下。”
唐千林驻足,站在一边,让其他人离开。
其他人陆续下车后,高桥次郎又对军曹下令:“拉上所有窗帘,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军曹与士兵一起拉上车窗的窗帘,向高桥次郎微微点头后离开车厢,将门关上,自己亲自带领两名士兵在那把守着。
站台上,李云帆、易陌尘等人看着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车厢窗口,还有被日本士兵死守的门口,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高桥次郎又为何要把唐千林单独留下。
易陌尘低声道:“老唐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云帆看着车厢:“不知道,但应该没有危险。”
此时,烟屁股走过来:“大哥,我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说。”
李云帆观察了四下,掏出烟,与烟屁股走到较远的地方。
易陌尘站在那,看了一眼庆全,又看向在远处交谈着什么的钱斯年和乔铜,张大根就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而在另外一个方向,金古思在那活动着四肢,显得十分松快。
车厢内,唐千林扭头看着那尊佛像,又问高桥次郎:“有什么事吗?”
高桥次郎脱下军服,连里面的衬衣都脱掉了,然后转身朝着唐千林。
高桥次郎转身的那一刹那,唐千林看到他左肩背部的位置,有一条奇怪的伤疤,像是被砍了一刀后又被缝合过一样,不过那伤疤却是血红色的,而且还在微微跳动。
“看清楚了吗?”高桥次郎侧头问道。
唐千林依然在仔细看着那古怪的伤疤:“这是什么?”
高桥次郎却道:“这个问题我还想请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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