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一惊:“为什么?”。
郑天霖:“不知道”。
“不知道?不会吧?”。
郑天霖沉默片刻之后犹豫地说道:“可能是他恨我”。
周伟苦涩地笑了起来:“不是可能,是肯定,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恨你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郑天霖无力地注视着周伟,两滴眼泪无声地挂落了下来。
“在那个时候,在段仲圭的眼里,你就是他未来的姐夫,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是唯一可以保护阮韵的人,可是你没有尽到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不过院长,这是那个时代造成的,我不怪你,相信大家也都不会怪你,不过段仲圭不一样,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小,再加上一连失去了三位亲人,所以从一个孩子的角度来考虑,他有理由恨你,因为他还不懂事”。
“是的,他应该恨我,我也恨我自己”,郑天霖双手捂着头痛心地说道,话中明显带着哭腔。
“所以你在拜谒完阮韵的坟墓之后,又从段仲圭手上要回了这块玉佩,这才回到海州,直到文革结束为止,而段仲圭则选择了继续留在江州,由申屠银负责照看他,是吧?”。
“是,因为申屠银是老师生前的好友,所以我把仲圭托付给他,等所有的事安排完了之后才离开江州”。
周伟抿了抿嘴唇说道:“尽管这样,段仲圭还是恨你,这种恨一直延续了三十年,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特别是在他被撤销了副校长的职务之后,这股怨恨就变得愈发强烈,对吗?”。
“不”,郑天霖毫不客气地否定了。
“你撒谎”,周伟也不客气地反驳道:“如果他不恨你,那么你告诉我,索命阮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每次都能及时地回避过去?”。
当话题终于如郑天霖所愿的那样,重新又回到索命阮音上来的时候,他又突然间开始变得不能承受了。
第七十八章真相(三)
当着郑天霖的面,周伟毫不掩饰自己对段仲圭的怀疑,在他看来,只要郑天霖开口证实了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对”索命阮音”事件的调查又增进了一大步.
因为周伟相信,阮韵之死就是”索命阮音”的作案动机.
段仲圭是索命阮音事件的第一嫌疑人,也只有他才具备如此众多的作案条件,特别是他那令人不可思异的好运气,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怀疑是他干的.
而且在8月4日的凌晨时分,周伟在情定山谷布下了天罗地网,但索命阮音却意外地没有响起,后来才得知段仲圭早就外出了.
段仲圭请假,学校里就会发生意外事故;
段仲圭外出,索命阮音就偃旗息鼓.
巧合吗?
周伟相信不是,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段仲圭当成了犯罪嫌疑人,除了准备再次擒拿之外,他开始推断老段的“作案动机”,在初步揭开了段仲圭的真实身份之后,他的心里就慢慢地开始构略出整个索命阮音事件的真相.
“小周,我相信你的能力,但绝不相信你的怀疑,仲圭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真的,可能他对我是有些误会,但他绝对不会干出这种肮脏下流的事情,从本质上来说仲圭还是非常不错的,我了解他”,郑天霖一口否定了周伟的推断,极力地为段仲圭辩护.
“是吗?你真的了解他吗?还有,你凭什么断定他与索命阮音毫无干系?就凭你是一院之长?”,周伟不以为然地冷笑道.
“不,不是,小周,这个问题能不能先放一放,我现在头很痛很乱,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了”,郑天霖摇头痛苦地说道.
本来郑天霖此行就是为了索命阮音而来的,他也想好了见面之后怎么和周伟说,但此刻他的思绪和情绪全被周伟给搅乱了,确切地说是被阮韵、被文革发生的那段惨烈的往事给彻底搅乱了心智。
“好的,不过我相信我的调查比你想说的要具体”,一见郑天霖情绪失控的样子,周伟感觉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已经年近六十了,情绪激动之下很容易发生意外。
郑天霖长长地吁了口气,除了泪水之外,脑门上都是冷汗,这全是被周伟给吓出来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发生在文革时期的那段往事会再次被揭开,早知如此的话,说不定郑天霖会取消此次海州之行。
“院长,我相信你对阮韵的感情是真挚的,也能理解你内心的痛苦,那把断弦的中阮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周伟柔声地安慰道。
“谢谢”。
安慰完了之后,周伟话锋突然一转,“能说说你与老琴房的故事吗?”。
“老琴房?你还是想问索命阮音吧?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老琴房里并没有什么索命阮音,它是……”。
“我知道,它是在情定山谷里响起来的,看来你也早就知道了,否则的话你也不会在前年专门邀请地质研究所去山谷里实地论证了,只是你很清楚,即使你说出来,也未必有人肯相信,而且一旦提起索命阮音,那学校里又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了,所以你一直没有说出来,而且”,说到这里周伟停顿了一下:“而且你为了绝掉我对老琴房的猜疑和念想,6月20号,你故意把我找到荣誉室里,对我说出了那番暗示性的话,然后你又偷偷地赶到老琴房,把二楼那间屋子的锁打开,以方便我进入屋内调查,想以此来提示我,老琴房并没有索命阮音,对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夜行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