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很是清净,两侧是高大的梧桐树还有一些我说不上名的藤状植物,知了现在有的也开始叫唤了,我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已经很明显了,从梧桐的叶缝里打在了地上。
余光中,一辆自行车刹在了我旁边,一转头,就看到满头大汗的张一语。
“我看着就像你!”他说着便下了车,和我一道步行。
“你骑得怪猛啊,满头大汗的!”我笑着说。
“我怕迟到啊,今天起得有点晚!”
我看了看表,道:“时间刚刚好,晚不了!”
“原来我外公昨天去朋友家打麻将去了,居然打了个通宵!我真晕!”他说,“今天早上一回家,我估计他就睡去了!”
我把包放在了他的车篮里,说:“中午我们再去问问他吧,那个李大爷今天早上还没有回来!”
“还没回来?”一语想着,眉头又皱了起来,“那他会去哪里呢?”
“我刚才又碰到一件我感到有写不好的事情,就是刚才在坐车的时候,有一个小男孩一直对着我哭,等我一下车了,她就不哭了,你说怪不怪啊?”
“小男孩?多大啊?”他问。
“四五岁吧!”我推测着说。
一语转头细细地看了看我,“你也没什么啊,他为什么会看着你哭呢?”
我摇头。
空军学校很快就到了,很多穿着绿色军装的同学正陆续着从栅栏门向里进。我们的训练场地是在紧靠西墙的那一大片水泥地面,场地的西边是一排排很茂盛的杨树。我们的训练场地也就只是这些了,水泥地面,杨树。
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我心里叫苦着:“会不会死人啊!这大热天的!”
不过,看众同学军训的兴致还是有些高涨的,就像是美国军队听说有仗要打似的。我看了看张一语,他走在我旁边,正找着可以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我看到不远处有我们班一个个子很高的同学在举着班牌,以此来召集本班同学。
许冬这小子迟迟未到,班主任都点完了名,他才慌慌张张跑来了,满头大汗的,连连说:“失误,失误,路上塞车了!”
姚老师也没计较什么,淡淡嘱咐了一句,许冬便像一只斗败了似的公鸡跑回了队伍,和张一语站在一起,他们俩都站在我后面。
我们半的教官姓杨,个子不是很高,皮肤有些黑,给人一种很健康的感觉。
军训首先要学的就是站军姿,这玩意真的折磨人,我们像一根根木桩子似的直挺挺地站着,太阳当头照着,汗水很快便袭满了全身,军装都被浸湿了,软嗒嗒地贴在身上,感觉难受极了。
不远处就是大片大片的阴凉,看得我直流口水,真恨不得跑过去,一头栽倒,好好睡上一觉。
知了声阵阵,为我们加油鼓劲。
也许在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让我渐渐感到自己居然有些无法动弹,自己就像是被定格住了似的。我努力的去动自己的手脚,可发现自己的意识根本控制不了它们,似乎还只有眼睛可以供我自己使唤。我看到四周的一个个穿绿色军装的同学,以及教官,但他们的身影都显得是那么的流离,教官走过还会留下一道长影,他们开始变的模糊,越来越模糊,感觉就好象是在水里看他们似的。耳朵里的声音也慢慢隐去了,周遭静谧得要命,我只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也越来越急促。
四周的同学和教官慢慢消失了,像水蒸气似的散开了,我知道,自己又进入了这样一个盲失的世界,身不由己,只的受到摆布。
人!我看到了几个人,他们似乎在一瞬间出现的,一字排开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站姿直挺挺地,就像一根根木桩,我看到靠中间的是两个穿着有些艳丽的衣服的人,他们的旁边就是那些穿着灰色衣服的人。但无论怎样,我始终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似乎有大团大团的水汽把他们给包裹住了。
我听到的还只是自己的呼吸,一下一下,节奏也缓和了起来。
这一排人大约近十个,他们就像是雕像似的,我感觉他们还都在盯着我。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排人开始晃荡了起来,变得愈加模糊不清,就像是电影中画面的晃动似的,四周又一下子变成了红色,就像是大片大片的血从天而降,把他们给淹没住了。他们也就在这血一般的世界里也消失不见了。
我的眼前一片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只有红色充斥在我的眼睛里。我也听不到自己有节奏的呼吸声了,感觉自己就像不是自己了一般。
但这红色慢慢开始褪去了,一点一点变淡,就像是往红色墨水中不断加清水一样。最后,我的眼前又是一片的流离,我看到了周围的同学,还有教官,但他们还是那样的不清晰。
“啪——”一声极清脆的声音,感觉很是熟悉,这声音敲打着我的耳膜,就如同在一个廖静的大厅里,一粒珠子狠敲在地面上似的。
我试着去动自己的身体,但仍无法动弹,我看着前方,想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啪——”又一声极清脆的响声。我也终于看清了这声音的来源,不远处有一个珠子在跳动着,且正想我这边跳来,它跳得很慢,上升,下降都很慢,就像是在水中沉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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