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瑞克打了个哈欠醒了,他的心脏在胸膛里怦怦作响。天仍然很黑。不对,当他看到从屋顶的破洞处射进的一屡阳光时,他更正自己,是阁楼里仍然很黑。
他作了个梦,梦到了他和弟弟在宫殿里玩耍的孩童时代,通过所谓的秘密通道在不被仆人看到的情况下从一间套房跑到另一间套房,当两人分开后,博瑞克就开始迷路了。他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只是一个人,直到吉米叔叔找到他。博瑞克笑着回忆着这些。而艾兰德则比他迷路得更是一塌糊涂。
走到那个破洞前向外观望,博瑞克猜现在与那时多少有些相似。“艾兰德想必认为我已经死了。”他对自己说。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个男孩,苏力,走了。
博瑞克在黑暗中拍打着找到了自己扔在一边的菜刀。拿着这个简单的武器只能让他勉强感到舒服些,他很想知道那个男孩怎么样了。也许他已为自己描绘出绝佳的交易——提供出真正的红头发奴隶的藏身地点。
博瑞克有些惊慌失措。如果那个男孩真的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拿他作了交易,两个人全都得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再次从破洞里向外偷看。现在即将破晓了,总督府开始变得繁忙起来,仆人在主宅、偏宅和厨房间忙碌不断。仍然,这里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这些与平常的一天有何不同。既没有手持武器的士兵,也没有下达命令的喊声。
博瑞克坐回去开始思考。那个男孩没有受过教育,但他也不傻。不用猜,他也明白如果有人知道他与逃走的奴隶在一起他就丢了自己的小命。他更像是躲藏到城镇里的其它地方,或是扮个海员,藏在船上逃出城去。
就像是个重度贪食者,博瑞克感到他的胃又在打鼓了,他一生里从没真正像现在这么饿过,他不会对这种感觉再感到陌生了。从到德本的旅途开始到被关押在奴隶营,他感受了太多关于饥饿的悲惨,那是他绝对的不幸。但现在他晒黑的皮肤开始发红,他的力气开始恢复到从前,他就更加了解到他腹中的空虚。他想知道是否自己能溜进早晨忙碌的人群,但马上又对这个尝试做出了否定。六英尺高的红发奴隶在城中不常见到,他肯定自己在离厨房百步之遥时就会被人抓住。命运又有预谋的让他苦恼了一次,早间的晨风吹来食物的香味。厨房为总督府的家人准备了熏肉和火腿。博瑞克开始流口水,这是个糟糕的早晨,他坐着幻想那蛋糕和甜点,煮熟的鸡蛋,点缀着奶油的水果,热腾腾的火腿肉,刚刚烤好的面包,香润的咖啡。
“想这些没有好处。”他自责了一下,强迫自己不再继续崩溃。蹲下来,他试图让控制自己的思想远离饥饿的苦恼。他能做的全部只是等待夜晚的降临,然后他好潜进厨房偷些食物。对,这就是他要做的。等待。
博瑞克发现,如同饥饿一样,他也不喜欢等待。躺下,然后又起身从屋顶的破洞向外偷看,他想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一次他睡着了一会儿,但过后很失望的发现——从光线没有在黑暗中变化角度来判断——他希望已度过的几小时实际上只是几分钟而已。他回到自己的休息处,一块阁楼的断裂的木质地板显得他的栖身处更为舒服些,或许那只是他的主观认识。他饿着肚子等待。不,他订正自己。他现在是快饿晕了。
再次小憩了一会儿后,他打破惯例,练习了几下一个哈达泰(Hadati)武士曾传授给他和艾兰德的一种展体操,在没有空间进行剑击训练或其它残酷的战技练习时,他们用它来放松和调整自己的肌肉。他随意的走动着,让松弛的和紧绷的肌肉调和。让他惊奇的是,这不单让他忘掉了他的腹饥,而且让他感觉更好更镇静。
在这感觉好些的四个小时里,即将崩溃的博瑞克注视着总督宅邸前小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次,传令的士兵匆忙的跑过博瑞克的视线。他考虑着:是否自己已躲藏了总够久的时间——久到可以潜入厨房偷些食物了——再过几天后他可以溜出他们的统治。那时他就可以潜入一艘出境的帆船。
然后是什么?他考虑这个棘手的关键问题。回家是个不错的想法,只要他能找到个办法的话。父亲只会派出最快的骑手将警示带给艾兰德,让他小心。不用猜,他早已提高警惕了。让博瑞克失望的是,吉米叔叔肯定认为他已经死了,并承担了最坏的责任。这会有损人们对吉米伯爵曾经的评价。在少年时,吉米就已经被人们认作是克朗多城中的传奇人物。还不到博瑞克父亲年纪时,他就已经成为是一名盗贼大师被欺骗者视作成人。这样的壮举无法形容,博瑞克想。
“不。”他低声告诉自己,“我必须尽可能快的赶到艾兰德那里。回家会失去太多的宝贵时间。”然后他考虑是否可能的话先到达星港。法师们能做出许多奇怪的事情,也许能有办法让他更快的到达凯许。但吉米告诉过他,帕格会在他们走后的几天里离开星港,所以现在他已经走了。他离去后留下的两个凯许人不是那种他喜欢向其寻求帮助的候选。两个人看起来都让人不愉快。并且他们是凯许人。谁知道火王的势力范围有多远呢?
从沉思中醒来,夜晚的降临终于让他松了口气。厨房中正在准备晚宴,烤肉的香味让他为之疯狂。再过几小时,他告诉自己。只是放松下来度过这些时间……不会很久的。只要再过几小时,仆人就会回到他们的房间。那时就可以去偷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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