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伟大的爱啊!这样圣洁的爱定然会创造奇迹。
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呼格吉勒全身已经失去了知觉,他仍机械的用四周的雪揉搓着自己的双手和脸颊。然而,冰冷的空气已让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如果他合上双眼,也许就将再也无法睁开。
好静啊,静得似乎可以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往事的一幕幕在老猎人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他的一生虽然过得不算精彩,但是却有一种平凡的幸福。妻子和儿子的面孔仿佛就在眼前,是那么的生动,那么的真切。
一阵“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打破了森林中的宁静。呼格吉勒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幻觉,他想呼喊,可是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此刻,除了自己的大脑之外,他根本无法控制身上任何一个部位。
突然,头顶上的雪被掸落,一道光线自上而下撒遍了他的全身。
这是真的么?真的有人来救我了么?一股再次点燃的求生欲望和一阵莫名的激动给老猎人重新注入了生命力。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将双眼睁开,儿子坚毅而阳刚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老猎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在此刻,他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有了一个延续。他重新合上了双眼,因为他放心了,他知道,就算自己就此死去,也会毫无遗憾,因为他的儿子将继承他的勇敢、他的坚强、他森林强者的灵魂。
当呼格吉勒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身在家中。他隐隐的听到妻子的抽泣和儿子与镇上医生的谈话。
“不可能!我阿爸是最好的鄂伦春猎手,怎么会……”儿子有些语塞。
“你阿爸毕竟年纪大了,而且在暴雪里冻了整整一天。要不是他经验丰富恐怕根本撑不到现在。还是……还是尽快准备后事吧。”医生长叹一声。
“大夫,我求求您,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儿子的声音在颤抖。
“办法嘛,可以说还有,不过也等于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在我小的时候,听老猎人们讲:在这深山里的‘熊王谷’有一种神奇的‘回生草’……”
“我以前听阿爸说过,可那不是一个传说吗?”
“是啊,这种草药什么样根本没人见过。但是这个传说流传了数百年,想必也有一些事实依据,只是感觉希望渺茫了一些,所以说有办法也等于没有办法。”
“‘熊王谷’……我去!大夫,你有办法让我阿爸再多撑一些时日吗?”
“四天!四天之后我就无能为力了。”
“好!四天之后我一定将‘回生草’带回来。”说完,乌哥便开始匆匆的打典行装。
面对儿子的执着,母亲又能说些什么呢?只有用纵横的老泪和无尽的牵挂为儿子送行。
时间就是生命,没有比现在的情况更能让人体会这句话的含义的事了。可想而知,乌哥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焦急。可是茫茫林海,“熊王谷”究竟在哪里呢?两天时间就在急切的寻找中度过了。
乌哥已经筋疲力尽,时间已然不多,他几乎开始绝望了。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心情坏到了极点。
突然,脚下一空,乌哥一下子滚落山崖。算他命大,又或许是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乌哥并没有受伤。他抬头一望,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自己跌落的山崖竟然有几十丈高。
这里是哪儿?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幽深的山谷,由于地势的低洼,谷底的气候并不寒冷。积雪融化汇成的小溪潺潺的流淌,小溪两旁是宽阔的草地,上面开满了各色的野花,蜜蜂和乌哥从未见过的稀有蝴蝶在花间轻舞,林间山雀的叫声与小溪的水声组成了一曲动人的交响。
乌哥几乎看呆了,这难道就是世外桃源吗?他的身心都被这迷人的景色所陶醉。
“呜……”一声如雷的熊吼响彻了整个山谷。乌哥的脑子里立刻闪现出了“熊王谷”这三个字。
“不错!一定就是这里了。”兴奋使乌哥面露红光他从肩上摘下了猎枪,径直向熊吼传来的方向走去。不久,一个如火车隧道般大小的山洞出现在了乌哥的眼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野兽巢穴特有的味道。乌哥将子弹推上膛,然后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虽然一切并无异样,但是我们年轻的猎人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熊王”就在附近。
事已至此,拯救父亲的勇气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乌哥端着枪蹑手蹑脚的进入了洞穴。突然,他前方不远的黑暗中出现了两盏碗大的绿灯,显然这就是“死神”的眼睛。一阵低沉的吼声如同闷雷滚动,一股腥臭的热气迎面扑来。
在黑暗之中是无法瞄准的,于是乌哥缓缓的向洞外退去。紧跟着,“熊王”出洞了,它的身形简直就像一头大象。一身灰色的皮毛上布满了伤痕,有枪伤、刀伤、还有陷阱留下的创伤,这些伤痕仿佛就是记录了它与人类历次战争的勋章一般,同时也铭刻了它与人类之间难解的仇恨。
冷汗已然湿透了乌哥的衣衫,他举着猎枪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明白,除非击中要害,否则猎枪造成的伤痛只会让这头巨大的野兽变得更具攻击性。“熊王”也没有轻举妄动,它认识眼前这个人类手里的东西。它明白,只要自己一动,枪声就会立刻响起。于是双方陷入了相持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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