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香不知所措。
“做这一行,只要得道,自然受人尊敬,主人有的,都会给你,只是不给完而已,于已于人于逝者都有功德。”原来彭轩爹是个道士。
“你不用想啦,就这样,爹,等升平入门了,我就去考广州陆军军官学校------”
“混帐,你一天到晚革命革命,你懂什么?这天下谁夺?谁是天子?都是未知之数,你眼中的国民政府和军队尽在劫数之中!”彭道士未等彭轩说完理想气急败坏地骂开了。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重,彭轩进了屋里,翰香愣在原地浑身上下更加不自然了。
轩娘赶紧出来打圆场,对着轩爹一顿数落:“你看你几十岁人了,这不又要逼他出门吗?平伢子,你莫气,二父子见面就吵,惯了。”
龙潭桥在龙阳东南,风景如画,彭轩的家就在马路不远处,到了村口就闻鸡鸣狗犬,彭轩家三面向阳,木壁土砖,屋后是一树竹林。
彭轩爹正在屋旁忙着,抬眼望了一下:“回来了?”
“回来了。”
彭轩娘二行眼泪走下台阶,拉着彭轩的手看了又看,心疼得连说‘黑瘦黑瘦了’。
“恩娘,这是俺朋友,升平。”
彭轩娘看着翰香,忙说:“好,平伢子,快进来快进来。”
喝了一大碗轩娘做的擂茶,翰香信步来到了正在忙碌的轩爹身边。
轩爹正在把白纸裱糊在竹架上,有些纸上是用颜色画好的瓦片,门神、福字等等,还有纸折叠成的一对石狮,黄色纸折的一座金山和锡箔纸折的一座银山,还有马车一辆纸剪成的奴婢丫环,一件一件地摆放在纸屋的台阶前,那堂屋的大门还有红色纸折的拉环,里面可见摆好的桌子椅子茶壶,门角落还有扫把簸箕,大户人家有的这里面都有,惟妙惟肖。
只可惜,这么好的东西是要烧给阴间的亡人住的,这是灵屋。
翰香正看得入神,轩爹说话了:“伢儿,你在县城做什么?”
“我,上门给人家‘敬司命’。”翰香有点不好意思,这种营生完全靠主人家脸色打赏。
“哦?这个失传很久了的,你会扎纸吧?”轩爹甚感意外。
“爹,他不但会扎纸,还写得一手好字。”彭轩接过话。
“回去给你爹娘说,跟我做道场,行不?”
“爹,我就是给你请回来的,升平爹娘早就走了。”彭轩说完看着翰香。
翰香不知所措。
“做这一行,只要得道,自然受人尊敬,主人有的,都会给你,只是不给完而已,于已于人于逝者都有功德。”原来彭轩爹是个道士。
“你不用想啦,就这样,爹,等升平入门了,我就去考广州陆军军官学校------”
“混帐,你一天到晚革命革命,你懂什么?这天下谁夺?谁是天子?都是未知之数,你眼中的国民政府和军队尽在劫数之中!”彭道士未等彭轩说完理想气急败坏地骂开了。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重,彭轩进了屋里,翰香愣在原地浑身上下更加不自然了。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6节作者: 湘粤男
轩娘赶紧出来打圆场,对着轩爹一顿数落:“你看你几十岁人了,这不又要逼他出门吗?平伢子,你莫气,二父子见面就吵,惯了。”
太阳落土,鬼打筋斗。
彭道士从屋里拿出一捆写着字符盖着红章的白纸和一攞纸钱,让翰香拿着跟在后面,彭道士小心地托着灵屋下面的竹骨,又喊了几声彭轩,彭轩才极不情愿地一只手提着一个摇玲,二片铜锣,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绑好了腿脚的大公鸡慢腾腾地出来了。
到了村子里的土地前,彭道士拾起一层干稻草和柴火,再把纸钱平铺在上面,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灵屋放在上面,再看看外表有无损坏,整理好金山银山马车奴婢丫环,最后才把那写满字符盖着红章的白纸放在灵屋台阶前,提起公鸡三二下拨掉脖子上的绒毛,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哧’一声,公鸡的血如箭射到灵屋上了,溅了个遍地血花,把鸡往旁边一扔,‘扑腾扑腾’二下,死了。
彭道士拿起摇玲,‘叮当叮当’地响起,莫名地震耳,口里念念有词:龙阳社稷、龙潭庙王、永兴土地------今弟子-----
须臾,换上二片铜锣,给彭轩使了个眼色,‘咣-咣-咣-锵——’的铜锣声浑厚地响起来了,彭轩擦燃火柴点着了干稻草,火越来越大,只听见霹霹啪啪的燃烧声和铜锣声,彭道士鞠躬作揖嘴里念唱的什么全然不知道。
烧了约摸半个时辰,翰香眼前只有一堆灰烬和随烟起舞的灰末,彭道士又再看了遍是否烧尽方才离去,刚才好好的一个屋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
回来在黄昏的路上,彭轩压低声对翰香说:“要烧就要烧完,要不,下面收到屋的亡人可能会托梦给亲属说屋子这里烂了那里不全。”
听得翰香一脸惊骇,惶惶然自言自语:我恩娘没屋住。
直到吃了晚饭,彭道士才和翰香聊起了家常,终于知道这个伢儿的苦难身世,语重心长地劝导你一定要跟我学下这祖传之艺,我若不是看你为人诚实面相清奇我还不会外传于人呢。翰香再次言谢,自知自己已是浮萍一叶,逢此乱世,总不能永远居无定所吧,当即下跪就当拜过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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