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驿南来,拥貔貅、且下江右。良自愧、劣才微渺,圣恩洪厚。万里长江今我有,百年坚壁非他守。看虎牙、飞上万山头,诛群丑。风雨梦,夜静戟门严鼓角,月明莲幕闲诗酒。怕故人、相忆问归期,平蛮后。”今天看到这样的词句,如果不问作者,一定会认为是岳飞、文天祥一样的民族英雄所作,但它却是大汉奸张弘范的作品,而现今像张弘范先生一样的人,却不知还有多少。他们有才华、有能力,但在他们的心目中,却早已忘记了自己究竟属于哪一个民族,也许就有那么一天,他们会在中国的某一座山上,留下与张弘范内容相似的字句。
注:作者后来翻看史书,才知道张弘范先生并不是南宋人,他老爹张柔是河北定兴人,蒙古军南侵金国时,他以地方豪强的身份,聚集乡邻亲族数千余家结寨自保,得到定兴令的官职,后来又累官至中都留守兼知大兴事。公元1218年,张柔在狼牙岭被蒙古军打败,后来降于蒙古。张弘范出生的时候,他家已经投靠蒙古人几十年了。不过,他的先祖是宋人无疑,他自己是汉族人也无疑,张弘范灭宋,正如现在国外的华人带着军队灭亡中国一样,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作者写这篇文章,也并没有冤枉他!
第一章 名字的问题
帝高阳之苗裔兮,
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
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
兆赐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
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
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
纫秋兰以为佩。
——《离骚》
当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岁月。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做梦的,或者,根本就不应该有像梦中的经历一样的想法。可是,我却不知道,在那一段梦幻的故事里,究竟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金刚经》里边说,世事如梦幻泡影,反过来说,梦幻和泡影,也许就是真实的世事。庄生晓梦迷蝴蝶,到底蝴蝶是庄生的梦,还是庄生是蝴蝶的梦?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同样,梦中的我是真实的,还是现在的我是真实的,我也弄不明白。所以,我将要把自己梦中的经历,也许是真实的记录,一点一滴地写出来,这看起来似乎很荒唐,但我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前贤的这一首诗,可能才是我心中真实的写照。
那时是什么时代,是什么地方,我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也许是太平盛世之年,蓉桂竞芳之月;但也有可能是在兵戈乱世,蛮荒之地。但这些又有什么重要呢?在那个时候真正让我一生引以为憾的,是我没有一个好名字。
古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他们是非常注重名义的。没有一个好名字,如何能够服众,又怎么配有一个好的命运?也许我一生中悲苦的命运,就是从我命名的时候开始的。
我的名字叫吴笛。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给我取这个名字。他最喜欢屈原的《离骚》,所以知道在男孩子出生的时候要给他取个好名字的。屈原在《离骚》中说:“皇览揆余初度兮,肇赐余以嘉名。”屈原的老爸觉得这个儿子不错,所以给他取了个好名字:“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于是我父亲也决定给我取上一个好名字,从此,我就叫做吴笛。
按照道理说,这个名字应该算不错。况且我父亲又是方圆数百里之内有名的大儒,学问是很不错的,他给我取的名字,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你看吧——吴笛,不就是无敌的谐音吗?其实要是真的能够无敌天下倒也就罢了,像现在的那些YY小说的主角一样,可不幸的是,我却不能做到这一点,更进一步说,我连男人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
吴笛,也就是没有笛子。想我们男人身上,哪一个部件可以称之为笛子呢?不用我说你们一定可以明白的,那就是最重要的——小弟弟啦。一个男人,却没有小弟弟,还算男人吗?可惜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天阉。现在想来,父亲之所以要给我取这样的名字,恐怕是当我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我的异样,他所做的,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
后来我也曾问过父亲我出生时的情况,可笑的是他竟然告诉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有人向他托梦的事。这的确是无稽之谈,但父亲却信誓旦旦向我保证这件事是真实无疑的,而我家那些仆人也作证说,当我出生时,彩霞满天,异香满室,空气里面居然回荡着“南无阿弥陀佛”的佛号,和人世间少有的庄严肃穆的音乐声。
听到这些事情,对自己的身世,我不免又产生了疑问。不过在我成长的时候,这些疑问都还藏在我的心底。那时候的我,是幸福而快乐的。
我的家是一个官宦之家,家里面有万顷良田,无数牛羊,仆役成群,就是那宝马名车,也拥有许多,算得上一方巨富。父亲又是三代单传,对我的宠爱可想而知。但在这宠爱之中,却隐隐然有些危机。只是年少的我不识愁滋味,并不知道这危机就来自我的身上,想我世家公子,长得又是这样风度翩翩,俊逸不凡,正是享受生活的时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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