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贺一脸讶异地看着我,许久方才哈哈大笑道:“吴兄,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童男子啊!不过这也难怪,令尊古板得紧,不然也不会在你十七八岁的时候也不给你寻一房媳妇。吴兄要真是想知道洞房花烛是怎么回事的话,今晚请跟我来。”
到了晚间,南宫贺果然准时来到我家,他对我娘说,是要带我去参加一个诗会。所谓诗会,就是以诗会友。文人学士的应酬多,这是娘亲也知道的事,所以就放心让我同南宫贺而去,只是嘱咐我早点回家。当然,如果娘亲知道南宫贺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的话,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让我走的。
那么南宫贺究竟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随同南宫贺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所在。我举目望去,只见上面挂了一块匾,却是“倚红楼”三个字。虽然我很少出门,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完全是个对社会懵懵懂懂的白痴。“倚红楼”,不就是青楼楚馆么?我悚然一惊,便要转身离去,南宫贺却一把把我抓住,说道:“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连连摆手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南宫兄,我可不想学杜牧。”
南宫贺却道:“人不风liu枉少年。吴兄,你不是想要知道洞房花烛之事吗?只要你进去,就一切都明白了。”
“可这毕竟是青楼,我们文人雅士——”
南宫贺一下打断我的话:“文人雅士又怎样?还不都是血肉之躯。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苏东坡与名妓朝云的故事么?就连我们的学官大人,也不见得有多清白。前几天,你因病没来上课,所以不知道发生在学宫的一件大事。一个妓女堵在学宫的门口,口口声声要让学官大人拿夜度钱,羞得学官大人恨不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学官大人的事情我不清楚,苏东坡的故事我却是知道的。苏老年老的时候,流放岭南,同行的,只有名妓朝云,结果东坡先生被伺候得十分舒服,“不辞长做岭南人”了。虽然我的才学比不上苏轼,但如果我能在这里遇上苏小小、薛涛、绿珠、朝云,甚至梁红玉一般的人物,也算不枉此行了。
就这样,南宫贺连拖带拉,把我弄进了“倚红楼”。“倚红楼”果然是名副其实,楼中的女子大多是中上之姿,虽然比不上春夏秋冬四姝,却也各有特色。
来到“倚红楼”中,便有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迎上来,对南宫贺说道:“南宫公子,你有好久都没有来了,楼里的姑娘,可都想着你呐!难道是因为新婚燕尔,就将姑娘们忘了不成?”
原来她就是这楼中的老鸨,听她的口气,南宫贺也是这里的常客了。南宫贺一边回答道:“哦,是吗?”一边轻轻拍动老鸨的圆翘的臀部,还在她圆滚滚的胸口摸了一把。这样粗俗的动作,看得我都要呕吐了。
老鸨摆脱他的纠缠,来到我的面前,道:“这位公子面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到青楼来玩耍吧!”说完,上半身就向我靠过来。她穿着薄纱外衣,一件红绸肚兜紧紧地箍住她浑圆的胸部。她这么一靠,头一低,胸前那一片赛霜欺雪的肌肤就露了出来。这样艳丽的场面,令我直眩眼睛。
南宫贺怕我吃亏,连忙走过来,说道:“我这位兄弟虽是初来贵地,品位却很高,一般的庸脂俗粉他还看不上,今晚就让凝霜妹子来陪伴他吧!” 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听学院里面的人说过,凝霜是“倚红楼”中的头号名妓,不论是才学品貌,还是房中技艺,都没得说。看来南宫贺是想让我对这里留下一个好印象,连名妓都抬了出来。
老鸨将南宫贺拉到一边,道:“这小子,他能行吗?”
妓院之中,姐儿爱俏,老鸨爱钞,这两点,乃是颠仆不灭的真理。听老鸨这么一说,南宫贺说道:“我这位兄弟,家中有良田万顷,骡马成群。至于品貌,大姐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老鸨得到了保证,又看见我的相貌确实不错,就同意由凝霜来服侍我。
一个小丫头,年纪大概有十一二岁,长得也还算清秀,只是在着烟花之地,耳濡目染,也不知道学会了多少污秽的东西。她打着一盏灯笼,将我引到了有间厢房,上书“金龟居”三个字。
“公子请先休息一下,我家小姐马上就来。”说完,小丫头合上房门,就出去了。
金龟二字,出自李商隐的《为有》一诗:“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xiao。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今夜,我会是凝霜的金龟婿吗?
临近“金龟居”的是“藏娇阁”,两间屋子只有一墙之隔。“藏娇阁”内住着“倚红楼”的另一位名妓,香云姑娘。
而南宫贺,正是这位香云姑娘的入幕之宾。“倚红楼”是一座木楼,房室之间的墙壁,全是木结构,隔音效果并不好。所以在“金龟居”中,可以很清楚地听见“藏娇阁”里发出的声音。只听见隔壁门“嘎吱”一声,想必是南宫贺进去了吧。接着便是娇滴滴的声音:“香云见过南宫公子。”
南宫贺会怎样回答呢?我坐在“金龟居”当中,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就开始猜测起南宫贺的行动来。他会做些什么呢?也许,南宫贺想要欣赏香云姑娘的箫艺,因为我常常听见同窗们说起,“倚红楼”中的香云姑娘吹xiao的技艺可是一绝,让学院里的一个又一个才子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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