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畏惧地望着余瞳指尖闪着冷冷微光的金刚印,江原象狼般搓着两排牙齿;“是呀,我有什么错?只是想告诉他,我还爱他,我不怪他……死亡只是我个人的选择,我希望他,能够放下一切,好好过活!”
余瞳脸上露出冰冷的笑意:“是这样吗?只要以爱的名义,一切就有籍口了吧?”
“陈昊然以爱的名义,要求你成为他的伴郎,他大概从没有想过吧,拿着百合花球在凌晨等着地铁的你,心里有比死更剧烈的痛苦,还有柳柳……操纵着那支笔,自作聪明选择了最适合陈昊然的答案,以为他会解开心结、放下执念,象这样毫无愧色的欺骗,没有爱作为动力,是做不出来的呢!”
“还有你,真爱的话,为什么不愿放开手?为什么要在头七之后,日日显身在他面前,提醒着你的悲哀和他的背叛?混乱阴阳生死的时候,你这一缕执念,其实对他是怀着恶意的吧?你希望他一辈子都背着沉重的负罪感生活,永远也放不下……”
江原愣了,他诡异狰狞的脸,慢慢变回了最初那种带着憔悴的清秀,茫然地自言自语:“是吗?以爱的名义,却害死了他……”
最后一趟地铁进站了,随着站台上鼓荡的风,那缕身影突然变成了烟灰色漩涡,消散在白亮的灯光下,赶最后一趟车的乘客没有注意到,那个在站台边自言自语了很久、穿白色唐装的奇怪男人,并没有上车,而是转过身走向出口,步子坚定而沉着。(下一章:花精的誓言)
第5卷
花精的誓言(1)
秋老虎的时节,暑气仍是那么逼人,W市水产批发中心的大院里,最深处座落着一幢孤独陈旧的灰色小楼,楼侧铁栅栏里种着两三株凌霄花,生存力较强的这种藤蔓植物,早在暮春时分就已经开花,现在已是初秋,漂亮的橙色花朵多数都已凋谢,萧瑟落寞的枝藤,泄满整面铁栅栏,
2楼一扇绘有朱砂钟馗像的灰色门帘里,传来沙哑吃力的女声问询:“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具有自主意识的植物?”
走进这间简陋的房间,便可以看见有些奇怪的谈话双方,盘膝坐在蒲草垫上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白色唐装,鼻梁上架着一幅墨镜,气质安详沉静,而靠门边的两把矮藤椅上,并排坐着两个女人,一个二十六七岁,留着及肩的卷发,颇为清秀的面孔上,带着疲倦和忧愁,而另外一个看起来年龄略小,消瘦憔悴得象张纸片,身上还穿着不知哪个医院的病号服,顺着尖削的下巴看去,雪白脖颈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紫黑色缢痕,
穿白色唐装的年轻男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叫余瞳,两位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卷发女人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似乎还没有放下戒心,身边穿病号服的瘦削女人已经抢着开了口,仍然是嘶哑的喉音:“我叫章卉,她叫陈蓉,一进门就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失礼了!不过,我们非常想知道,世界上真会有植物毫无理由地主动伤害人吗?”
余瞳微微摇头:“据我所知,没有……自然界中,唯有人类,才会不因生存、不因危险主动去侵犯或伤害别的物种。”
听他这么说,章卉转头望着陈蓉,脸上露出略带敌意的冷笑:“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为了朱明晓,会编造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谎言,就算是你邻居介绍的人,也这么说呢!”
叫陈蓉的女子脸色有些苍白,向余瞳低声说:“余先生,请你实话实说,因为你的话,可能涉及到一个青年的名誉……小敏说,这种事只有你能帮我们!”
余瞳脸上露出苦笑,又是伊商敏的功劳,从地铁站的江原鬼魂,到面前这两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女人,她给自己找的事,是越来越麻烦了呢!
“那么,还是我先来说吧,章卉的现男友朱明晓,六个月前还在和我交往,而且我们还交往了接近三年,他是一个独立性和工作能力都非常强的人,大学毕业没有多久,就组建了属于自己的会计师事务所,他对待感情也很慎重,和时下随随便便的那种男人不同,
或许你要奇怪吧?即然我把他说得那么好,为什么又要和他分手?真正的原因深深埋在我心里已经有六个月了,甚至对朱明晓我也从来没有坦诚地说清楚过,我和他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他家里的凌霄花,很讨厌我!
(陈蓉说到这里,章卉脸上又露出轻蔑不屑的冷笑,她向章卉无奈地点点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可是我并没有说谎,也没有神经错乱,
花精的誓言(2)
朱明晓五年前就买下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在一个近郊的优质小区,被称为小资派的聚居地,那是一套位于一楼、带个小小花园的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被他打理得很是整洁干净,那个花园大概有三十平米,里面种着一些牛蒡和蔷薇、但最显眼的,是一株很大的凌霄花,
朱明晓第一次带我回家,就慎重地将那株凌霄花介绍给我,说这是他五年前亲手种下的,当时他右手拿着小铁铲松土,一时失手差点把左手大拇指铲下来,流了很多血,因为这个缘故,他格外珍视这株凌霄花,专门焊了一个高大的弧型铁架任它攀爬,还在架子下面放了一个藤质贵妃椅,没事就会躺在上面看书品茶、消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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