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再一次紧紧地拥住我,我能感到他极力压抑着的剧烈的心跳。“老婆,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未来永远是美好的。一定要坚强。老婆,我爱你。”我的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我会的,你也一样。老公,我爱你。”第一次承认了他对我的称呼,我感到他将我拥得更紧了,耳边传来他低低的轻吁。
按照昨天的安排,我们往前继续走原来“出山”的方向,许飞他们往回走,也就是昨天我们的来路。究竟哪边更危险,我们根本无从分析。
许飞和黄夕、应雪已经启程了,他放开我以后,就转身大踏步往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转身,对他们三个说道:“好了,现在我们也出发啦。”
果然,这边本应是出山的路,却和进山一模一样,昨天湿漉漉的植物现在在朝阳下闪耀出美丽的光泽,我们都有点感慨,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呢?如果不是它给我们带来的是恐惧和危险,我们恐怕真的会生出一种探究神秘现象的欲望。
现在我们除了只有四个人以外,其他的情形简直和两天前的进山没有任何区别。那么现在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呢?神泉井吗?难道我们真的会走到那里?!一路上我们就这样
断断续续地讨论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往前走,我们越明白了:是的,这样走下去,我们会和两天前一样,到达神泉井。
我不禁的开始想许飞。伸手握住胸前的一对玉坠,突然想起,许飞把玉坠给我了,那就连脖子上的红线也就不在了,天啊!陈大伯说进山是必须要戴红线的!我的眼前浮现出欧阳的样子,他就是在红线不在了以后才失踪的。一转念,又想起当初陈大娘给我们的两根红线还在他的背包里,可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到。
大概是我阴晴不定的表情引起了他们三个的注意,我告诉了他们原因,顾天哈哈一笑,道:“不会的,许飞应该不会忘记这个,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很细心,难道你还不清楚啊。”
我苦笑。都怪自己粗心,早想到的话就坚决不要他把玉坠给我了,或者把包里的红线给他系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愿顾天说的对。
我们就这样一直的往前走,洪晓和顾天不停的给我们两个女生打气,偶尔讲上一两个笑话,以改善一下气氛。絮儿真是个可爱的丫头,她竟然真的忘记了恐惧,时常咯咯的笑出声来,走路也开始恢复蹦跳的状态了。但我仍然担心着我的许飞。
中午我们停下来吃了一点东西,然后继续行进。可是走着走着,我们不约而同地开始放慢了脚步,尽管大家都在尽量掩饰,但我还是看得出来彼此都有了种迟疑的神情——再往前走不远,就是昨天欧阳失踪的地方了。这是我们永远都挥之不去的梦寐。
絮儿攥紧了我的手,埋着头,一副不敢面对的样子。顾天和洪晓的脸色有些凝重。虽然我们的速度放慢了,但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终于走到了那一带林子,我还是忍不住望向欧阳消失的地方,昨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还有竹笋吗?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寻找竹笋的影踪。欧阳,你现在是死是活?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机械地迈着步子,正在胡思乱想,却感到前面的顾天身形一顿,又伸手将我们拦下。
“你们听见没有?”停了片刻,他问道。
“听到什么?”洪晓也问,而我和絮儿则是一脸的茫然。
顾天没有回答,像是在凝神听着什么。“你们听,像是有人在呻吟的声音。”顾天回头道。我们吓了一跳,仔细听去,果然有细微的呻吟声从前方若有若无地传来。
“是个男声。”我差点没跳起来,“是欧阳!”一想到可能是欧阳,我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去。天啊,欧阳还活着,太好了!
他们紧跟我着追上来。那呻吟声越来越明显了,我们也离得越来越近,我几乎确定了声音的源头就在那棵大树的背后。顾天和洪晓跑到了前面,四个人一路飞奔,大声地唤着欧阳的名字,突至的喜悦冲淡了我们一切其他的念头。
然而,大树背后等着我们的,却是谁也想不到的震惊——
哪里是欧阳!竟然是第一天就失踪了的陈大伯!
我们愣在了当场。陈大伯倒在树干下,闭着眼睛,不停地呻吟着,看起来很虚弱,但是身上并没有伤痕,两个男生很快回过神来,连忙扶他坐起来,一边喂给他水喝,一边抚着他的胸口。许久,陈大伯的呻吟声渐渐小了,总算睁开了眼睛。看到我们,他啊啊了两声,又有意无意地望了我一眼,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他半睁着的眼里有一丝恐惧一闪而过。我有点发怔,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过陈大伯的出现总是给我们带来了一线光明,毕竟他是本地人,又那么了解老君山,总不会像我们无头苍蝇一样的乱钻。顾天和洪晓又喂他吃了一些食物,等他他渐渐的看起来好多了,顾天便把这两天来的大概情况告诉了他。陈大伯只是听着,喔喔的答应着,不住的点头,却一个字也不说。而关于他自己的失踪,也只字不提。我们急了,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却又催他不得。等到顾天说完,他干脆闭上了眼。大家一翻白眼,一个字: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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