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迷六个小时了!”
李元斌微弱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个盲女拔打了110。你被人打了。我们赶到时你已经昏迷,地上和衣服全是血。”
“盲女?”——李元斌终于明白了那封信是怎么回事。他轻轻地叹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凶手是否和你认识?”
李元斌沉浸在他的黑暗中。他表情淡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尽管那三个人的嘴脸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尽管他知道任雪菲或许是幕后的主谋——但他什么没不想说。
“两小时前有三个人也被送进医院了!他们都提到了你的名字。有些情况我们想再问你一下……”
警察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李元斌却紧闭双唇。只有眼前无休止飘浮的绿光在暗示他——他们谁也逃不了!是的!他有这种直觉!尽管有点可怕——这是警察叔叔们理解不了的。
全文 第二十八章 对峙
任鹏飞怒气冲冲地疾步穿行在眼科病区的走廊。
刚才查房时一个进修医生书写的首日病程记录让他大光其火。在狠发了一顿脾气后,他甩门而去,留下一群大气也不敢吭的“白衣兵蛋蛋”在病房面面相觑。
任鹏飞的权威在眼科病区不仅是绝对的,也是至上的。他说天要打雷,就不会有人敢说下雨。
自从韩虹出事以后,他的心情已经糟透了。
最明显的是他身边的人手明显不够——韩虹是他的干将。不但理论知识扎实,手术也做得漂亮。任鹏飞一直有心提拔她做眼科副主任——就等她明年能够破格晋升上副主任医师。这样任鹏飞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来考虑科研的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带着一群狗屁不通的年青医生像支“打狼队”一样来回折腾。
韩虹的死——无异于断掉了他的左膀右臂。
当然,导致任鹏飞心情恶劣的最直接原因是他几乎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了。该梳理的头发、该刮的胡子、该更换的领带全都顾不上。那些蹲守在他办公室外的病人家属和来自院长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在增加他的压力——而这一切都始自两天前的凌晨。一切都从那个时候开始陷入混乱。
三个年青人在凌晨三点通过绿色通道直接被送到了眼科病区。
任鹏飞那时还没起床呢,院长的电话就打到家里来了——送到的病人中竟有一个是市人大主任的小舅子。任鹏飞不敢怠慢,只得爬起来蓬头垢面地往病房跑。看到病人的第一眼,他的心就开始下沉——三个人的症状和韩虹以前接手的陆涛完全一样。整个病区都回荡着他们痛苦的哀嚎声。
六只眼球都出现了高强度的自身免疫应答症状——高眼压、玻璃体液化、前房积血、虹膜脱落……
任鹏飞在询问病史时干脆单刀直入,问他们是否接触过一个眼睛特别大的男孩子。
这三人老老实实地承认他们不但见过,而且受人之托——在几小时前把那小子给打成了重伤。
“谁让你们干的?”任鹏飞简直是气急败坏——如果李元斌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给赖特交代。
然后从三个人中最黑最胖的那个嘴里吐出了陆涛和任雪菲的名字。他们说自己都是陆涛的哥们儿,是任雪菲让他们教训一下那个姓李的。
任鹏飞气得七窍生烟。但又不便在病人和家属面前发作。经过简单的处理,等那三人住进病房后,他在办公室里给赖特汇报了情况。
“对Asma射线的分析还在进行当中。任!治疗药物的药理学和毒理学的人体实验还早着呢。”赖特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
“明白!我会处理好的。我必须要警告他了。”任鹏飞尽量让口气镇静起来。
“任,如果这事儿通过什么媒体进入了公众视野,恐怕整个实验计划都要泡汤。”赖特那咝咝作响的金属女高音听起来焦虑不安,这令任鹏飞格外紧张!
和赖特通完电话,他*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了半天。毫无疑问,这三个人的眼球是保不住了——赖特也在挂掉电话前强调尽快做眼球摘除术,以绝后患!
早六点,任鹏飞又把电话打到了任雪菲的宿舍,让她尽快来医院一趟。
三十分钟后,任雪菲睡眼惺松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还挺神气啊现在,敢当黑社会老大了!”任鹏飞压根儿没准备和她好好谈什么,劈头盖脸沙哑着嗓子就来了这么一句。
任雪菲还想嘴犟,“任叔叔,一大早你又冤枉我啊!”她噘着嘴说。其实倒是任鹏飞的样子吓了她一跳——他脸色阴沉,眼泡浮肿,一绺绺头发油光光地耷拉在头顶。
任鹏飞狠狠一拍桌子,差点把那个眼球模型震下去。这举动吓得任雪菲一个愣征,脸上红一块儿白一块儿地……她可从没见过任鹏飞发这么大的火。
“谁冤枉你了?你到对面抢救室看看!那几个人你认不认识?!”任鹏飞的声音一点都没缓和,反而分外严厉起来。
没顾得任雪菲做出反应,任鹏飞已经站起身。他扯着任雪菲胳膊,把她拽到了抢救室的大玻璃窗外。“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任鹏飞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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