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齐刷刷躺在病床上的三个——任雪菲身子一软,惊恐得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转过头来,眼里噙着一包眼泪说:“任叔叔,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任鹏飞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抬手示意回办公室再说。
“你真糊涂啊,小菲。你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地处理感情问题?!”任鹏飞关好门又是一通连珠炮,“啊?好上了就如胶似漆,恨起来了就拳脚相加?且不说违法违纪,这样做也太不成熟,太不像个大学生了吧?”
“任叔叔,是陆涛……啊,不,是我想着他做得太过份了。所以……”任雪菲低着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直往下落。
“谁过份?是李元斌吗?我看你现在的那个男朋友才是个二流子,流氓!是不是他先动的手上次?”任鹏飞简直是越说越上火,“看看他交的什么朋友?啊?那仨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菲,你咋混成了这样?当初就该让你爸把你送出国去!送到我身边来你又不听话!”
任雪菲这会儿只是哭,再也不敢吱声儿。
“我一直告诫你离那个姓李的远点,何况他现在眼睛里又出现有新的情况……搞不好会死人的,小菲!你还偏不听,偏要去招惹他。现在好了,两败俱伤!你就等着他们一起找你要医药费,进公安局,上法庭吧!”
“不,不要啊,任叔叔!”任雪菲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她上前拉着任鹏飞的手臂可怜巴巴地哭诉着。
任鹏飞被她推得摇来晃去,但脸色还是铁板一块,“我告诉你,小菲!如果李元斌说出你是幕后主谋……我也救不了你!你就准备刑事拘留和学校里的处分吧!”
任鹏飞这次下决心要好好整治一下他这个极不听话极为自负的“远房侄女”。她已经给他捅了太多的漏子。
“说说,找人打李元斌是怎么回事?”任鹏飞精疲力竭地坐回椅子上,胡乱地摸出一只烟。
“我,我把你上次告诉我的——说有可能是李元斌的眼睛导致他失明……告诉陆涛了,”任雪菲站在任鹏飞对面,嘤嘤唧唧地边抽泣边说,“然后是……是陆涛让我找他的朋友,就那三个人。说要狠狠教训李元斌一下。我根本拦不住他。后来我也想,想给他一点教训……”
任鹏飞把抽了几口的烟迅速摁灭。猛拍一下桌子后气喋喋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小菲!我只是估计,只是说有可能。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你怎么能把这些话往外传?李元斌的手术是我们做的,他要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啊?小菲!”
任雪菲哪里想到问题有这么严重。任鹏飞更没想到任雪菲的胡闹会火烧连营——他全部的心血差点都要毁在这小丫头手上了。
“我要是你爸,非得煽你两耳刮子!”任鹏飞也不管外面是否有人听见,唾沫四溅地站起来大声咆哮,“这些话怎么能这样讲?人命关天啊小菲!你让他们成仇人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你脸上就光荣了?你把李元斌揍一顿就完事儿了?现在你看到后果了吧!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我错了,任叔叔……我再也不了。”任雪菲脸上的沟沟坎坎全是泪水。
任鹏飞强压下火气。白了她一眼后开始考虑对策。他心里很清楚——眼下的每一步都不能走错。否则阴沟翻船就会应验在这丫头身上。随便一个聪明人顺藤摸瓜,都可以找到他任鹏飞这儿来。他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行了!第一,有人问你李元斌挨打的事,你要把责任都推到陆涛身上!第二,对李元斌的眼睛那事儿,包括前面动手术这些,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谁问你你也不能说半个字。就说你们早分手了!明白了吗?”
任雪菲重重地点点头。她多少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知道了,任叔叔。我……我谁也不说。”任雪菲把眼睛哭得活像两只烂桃儿,又红又肿。
“去洗把脸吧。然后赶紧离开这儿。有事我再找你!”任鹏飞摆摆手,示意任雪菲离开。他现在心烦意乱,还有更难对付的李元斌在后面呢——他可不是吓唬吓唬就能镇得住的。用赖特的话来说——他必须想想怎么给“小天使”新长出的翅膀拴根绳子了。
“任主任,病人都准备好了”,护士长敲了敲任鹏飞办公室的门。
任鹏飞的脑壳里像有一万只野蜂同时飞舞——他还在为那个进修医生写的首日病程记录恼火着。刚才又回想起两天前和任雪菲的那番谈话,更是火上浇油。差点忘了今早九点还有三台眼球摘除手术要做。
任鹏飞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揉了揉太阳穴——镇静!镇静!他只能暗暗告诫自己。
面对院长的质询与会诊的专家,他只能嗯嗯唔唔——对连续四例突发性眼球恶化的病因分析,他除了隐瞒别无他法。是的,韩虹已经接近真相,可又有什么好下场?!任鹏飞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时冷笑了一下——谁也别想破坏“视杯再造计划”。任鹏飞暗想也许有一天会有人揭露真相,痛斥他们搞非法的人体实验研究——“哼!那时老子已经躺在加州的阳光下了。又能奈之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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