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说法,那我跟他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他现在来找我是想怎样?
又为什么他到现在才来找我?
如果我已经被剥夺了爱情,是不是意味着我这辈子都要孑然一身了?
那将来我老了不就没人服侍了?谁来帮我送终啊?难道我要去养老院等死?
“沧海,”廖羽伸手过来抚摸我的脸,我没动,想听他说什么,“我不能屈服于现在的状况,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帮你解开孟婆茶的禁锢?”
孟婆茶可以解?
我想起在活宝叔那里高柔问过这个问题,活宝叔说他在找方法。
如果可以解开,那我跟廖羽,会怎样?
如果解不开,他是不是就要一直在我身边,保持着说不清的莫名其妙的关系?
还是,他会放弃,然后离开?
我无法假设。
我困了,或者睡一觉,醒来会有答案?
“你锁门,”我站起身来,没有看他,径自走进了客房,脱掉衣服,钻进被窝。
被窝有点冷,还好枕头依然是软软的,只是,闭了上眼,我睡不着,冰冷的被窝让我睡意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店里的动静。
我听见高柔来过,他们两个商量着接下去几天要做的事,他们会让负责巡街的鬼差注意好动静,看见最近新出现的怨灵就马上通知他们,不知道他们传递信息是用什么方式,是不是有种什么我看不到的暗号呢?
我听见高柔走了以后,廖羽把店门关上了,他没走,他在楼上楼下的踱步,不知道是在观察我的店,还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我后来听见好久一阵没有动静,我猜他大概是坐下了。
再后来,我听见他走进了我的客房,我闭上眼睛装睡。
感觉到他在我床前蹲下,他凑得离我很近,我假装翻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不想让他从我脸上的任何细小动作,察觉我还醒着。
我尽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并听着他的呼吸。
我感到他的手很轻柔地拨开我的头发,他的手指轻柔地抚摸我露在枕头外的那小部分脸。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近这么温柔地接触我了。
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倔强的母亲带着我,没有再嫁,大概是因为太过操劳落得一身病,两年前也去世了,留给我一间很大的公寓,空荡荡的,于是我变得很懒,懒得回家,我从此住在店里。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没有哭,姨妈他们都骂我无情冷血,妈妈是知道的,我很想念她。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近地接触我了,他的手指轻柔地触碰我,像是怕弄疼我。
我不傻,我根本就是能感受到,这个男人,不是在殷勤献媚,他很疼我,很紧张我,这个男人对我是特别的。
我只是突然面对他所说的那些事情,不知所措,只是没有因为他对我的好就欣喜兴奋,没有回报的冲动。
但现在,我没法拒绝他的这种温柔,我钻在这个冰冷的被窝里,而他,连手指都是温暖的。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我很想念我的父母,很想念靠在妈妈身上的感觉。
“沧海,”他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我抑制不住的抽噎,出卖了我的假寐。
透过模糊泪眼,我找到他的肩膀,他的臂弯,我想他抱抱我,不管他以前是什么人,以后是什么人,现在我只想有人抱抱我,好让我没有那么怀念我的家,没有那么怀念我的爸爸妈妈。
他坐在了床边,将我从被窝中抱起来,放在他腿上,然后拥着我,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贪婪地贴近他的身体,他身上很暖。
他只是拥着我,什么都不说,让我静静地流泪,泪尽,在他怀里慢慢睡去。
醒来时,我躺在被窝里,他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披着毯子走到店堂里看,他也不在,店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看看时间,还是上午,洗漱完,端出昨天傍晚做的蛋糕,他没吃的那一小块,也还在冰箱里呆着。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喝着奶茶,吃着蛋糕。
我想再重头把自己面临的问题思考一遍,却发现无法进行下去,这境地,真的不是我这个凡夫俗子可以去整理清楚想明白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没有跟廖羽碰过面。
娜娜没有再来找过我,有亮来电话说交通事故处理上有些问题,所以他会再通知我出殡事宜,并一再交代我不要单独一个人跑去娜娜家里,犯冲是很危险的事,会给我带来不幸。
因为知道廖羽是很紧张我的安危的,也知道他们家族有巡街的会关注我这边的情况,如果有了什么危险,他一定会马上赶来,所以我没有再怕是不是会有什么不明物种跑来找我。
我好像一下子恢复到了廖羽出现前的生活,枯燥,平静,我仍然是三点开门十点打烊,只是我起床的时间变成了七点,而睡觉的时间变成了一点。
即便如此,我还是碰不到他,他似乎是知道我不懂得去处理跟他的关系,刻意地回避了我,只是在夜里睡得朦胧的时候,感觉到他在我身边守着我,这让我睡得很安心。
我有心睡前在桌上给他留块黑森林,有巧克力刨花的黑森林,我记得他说过他刚好也喜欢这种,起床后会看见,每次都是挖去一勺,于是我把剩下的吃掉,当作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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