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_一目十行【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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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下的人也被吓到了,不自觉向下踩了两三步,天台上的言语便听不真切了。

  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道:不怕不怕,上面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呢,那家伙一定是在打电话……

  龚萍决定要等上面的人打完电话再上去,于是趴在梯子上休息。

  她不是个闲得住的人,手里抱的那些东西她是不想再看了,但想起一事:在四楼时掉落的东西里,似乎金属之类的东西,之前在二楼没发现。

  她闭紧眼睛从大褂里摸出那个金属壳,睁眼一看,这壳子有个小盖子;把黑袋子连同大白褂半搁在阶梯上,用拇指将盖子顶开,从里面抽出一卷纸。

  这是一张手写的档案,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十分细小,居然用的是繁体小楷。

  繁体,龚萍在台湾电视剧里看过不少;隐约看出这表上的姓名写的是“貝良”,其余的信息,她都是“跳跃”着看的——毕竟有些字还是不熟识。

  “生於公元一九六X年九月,高中學歷……高中畢業后,於一九八X年五月就職于X陸地產,專管對外推銷業務;三年后因公司拖欠工資聚眾鬧事,后行蹤不明……”

  这表,显然没有按照常规。

  龚萍见过这类表格,都是在蓝浩仁办公桌上见的。因为字迹太过细小拥挤,她也没多注意。没想到辽奇手里也有,也许就是他写的?

  法医鉴定中心也有不少绝密档案,有些是解决不了的悬疑案,有些则是因为凶手手法过于残忍变态,不便公布案情——她也见过两张,却没见过这种风格的档案:字体采用繁体,全部手写,连表格都是由尺子格成。

  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份所谓的档案里,诸如时间人名地点——此类按理来说应该十分关键的线索,基本上都用叉叉代替。

  “搞什么圈圈叉叉啊……”龚萍暗自嘟囔,貌似今天就是自己的抑郁日,真的是从头郁闷到尾。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发现天台上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叹了口气,继续看表。

  表格中间很多她不是很懂的字,只知道“鬼司”二字出现频繁。

  她干脆直接看最后一段,有些奇怪:与之前的端正小楷全然不同,这一段字有些潦草,甚至飞扬:

  “現由X奇收其殘骨,已驗:兇手系唐X、巫X。貝良死於虐殺,尸骨難存,僅一顱骨置於昌X牙科診所後院的水井內。其餘尸骨,通過XXX靈書再現得知:除骨挑肉,骨骼溶於王水,尸肉切成兩千餘片,埋於昌X牙科診所門前,栽樹一株。如今樹有大成,樹葉枝幹皆有異香,味苦;砍之,有血脂。因貝良怨氣過重,地府不收,魂魄原該四散;然,天意所致,其顱骨存於水井,尸肉藏於巨樹,有所承載也。故貝良遊蕩二十餘年,終於二零零X年,報復唐巫之眾;為消除怨氣,集齊五行,先后殺害刑X,錢X澤,黑信X三人。因其所殺皆不義之士,故請閻羅特准其回府。此錶由X奇所寫,望黑X慎重處理,切勿外傳。”

  龚萍完全理解为什么这一段笔迹会变样,十有八九是填表人的心境有变化——连看表的人都手脚冰凉,何况是一笔一划将此事记载下来的人?不过,她更多的感觉,是感慨。没想到二十多年前人心就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了……

  突然,正在摇头感慨的某人激灵一下。

  梯子在摇,力道不大,好像老人的摇椅一样吱呀吱呀地叫……

  “鬼啊?!”

  大叫一声,龚萍吓得抱紧梯子一起向后倒。

  (四十三)

  没有预想的疼痛,身体依然悬在半空。

  龚萍好奇了,立即抬头看。

  只见窗口一抹黑影,一手抓着梯子脚;黝黑的脸配着昏暗的灯光,眉目看不真切,却居高临下射来两记锋利的眼刀。

  那人摇扇笑道:“你是要自己上来,还是要在下拖你上来?”

  (四十四)

  阴风一刀一刀刮着。

  鬼司蹲在天台,低头捣鼓一只大黑锅。

  她听得响动,眯眼看向来人:“你就是蓝浩仁叫来的?”

  不等回应就自言自语地抢答:“龚萍,见习生跟屁虫?对,没猜错。”

  “……哎哟我的妈!”龚萍手脚并用攀住窗口,以八爪鱼的形象爬上天台;一上来就听到鬼司的话,差点没摔下去,“我……是蓝老师拜托我帮忙的!”

  “东西拿来。”

  “呃?”

  鬼司点头:“蓝浩仁拜托你的东西,拿过来。”

  龚萍衣服上的尘土还没拍干净,动作倒是利索,立刻跑过去;只是在离鬼司几步远的地方又大叫一声“哎哟!”就要摔倒鬼司身上。

  “砰——!”物体跌落在地的声响。

  鬼司看向脚边摔得龇牙咧嘴的白衣女孩,拎起扇子敲她的后脑勺,阴笑:

  “不好意思噢,在下实在没有当垫背的习惯。你,那么有闲情,怎不上其他地方摔去?”

  说着捏住龚萍的下巴引她朝楼下看去。

  楼下,树影阴森婆娑。

  远处,车水如织,霓虹灯彩连成一片繁华。

  “不好意思啊姐姐,妹子我恐高……”龚萍马上反手扣住鬼司的手腕,一脸讨好;身形灵活,顺着鬼司的力道爬起来,把密封袋塞过去,眉开眼笑,“呐,蓝老师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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