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鬼话_兰心幽幽【完结】(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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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领着两个弟弟回到了屋里,走进厨房,见灶台里虽熄着火,走近时却隐隐感到有热浪扑来。我在锅里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包谷给他们吃,我也拿了一个包谷吃。包谷还是温热的,才拿在手里就有一股粮食的清香,诱人的很。

  我提议说:“我们到屋里下五子棋去吧!”

  乐乐说:“在前面院子里的书房中,有很多种棋呢!什么五子棋啦、象棋啦、飞行棋啦、、、、、、、都有。”

  贝贝忙说:“走!我们拿五子棋去,我最会下五子棋了!”说着,啃了一口包谷,走出厨房。

  乐乐也拿着包谷,颠颠儿的跟在后面:“贝贝哥哥,你五子棋下得很棒吗?我不经常下呢!”

  “有什么关系啊?”贝贝得意洋洋的说:“我告诉你啊!你跟着我下几盘棋,你的棋艺也就进步了。我在家跟爸爸下棋时,我还赢了爸爸几盘棋呢、、、、、、、、”

  我们又来到了书房,乐乐在书桌下的柜子里找出了一盒五子棋,在书桌上铺开棋盘,吃完了手里的包谷,和贝贝在书桌边坐下来下棋。

  我将吃完的三根包谷棒儿扔在垃圾篓里,又到大书柜跟前找着书看。发现靠着墙边的一个书橱的最上面一排,有一本书却与别的书不同,看上去是个褐色的油皮纸包着的。我有些好奇,站在凳子上拿了下来,心想这又是什么呢?书房里有‘活的画’,不会还有‘活的’书吧?

  我拿在手里,打开封面,才知道那是一本日记。第一页的日期是写着1898年,X月。我在心里思索着,1898年?那岂不是一百多年以前了!这本日记的年代可够久远的,可以当做一本历史书来看了。

  日记的页面已都泛黄了,上面的字是清一色的规矩的小楷,还是繁体字。看样子是用一种细毛笔写的,而且不是像我们这样从左往右写,却是竖着从右往左写的,那正是旧式书写的惯例。

  (日记上没有标点符号,因为旧式文章都没有标点符号,只用‘之乎者也’等文言助词将句子隔开。为方便阅读,下面的标点是我暂时加上去。)

  我看见那一页写着:今日拜读梁启超先生之《少年中国说》,很是振奋,想吾等比先生痴长二十余岁,然彼之胸襟远见,实在令吾等汗颜、、、、、、

  我心里不禁盘算着:按历史书上所介绍,梁启超应该生于公元1873年,那日记中的作者至少是一八五几年生人。我又大体的浏览着-------这与其说是日记,更应该算作‘历史书’了。不过大多数都是记着我们这个家族的事儿,而且是以亲身经历所写,珍贵啊!

  我在书架旁边的藤椅上坐下来,往后面一页一页随手翻看着,发现这本日记中居然还写到了方家的那位小姑:

  “英儿生而能言,聪慧异常,且能诗会画!在家族中有口皆碑,吾甚是喜爱!、、、、、、

  原来方家那位爱画画的小姑叫‘英儿’,想她那般聪明伶俐,自然能得到族中人的喜爱,如果她能够健健康康的活着、、、、、、、哎!

  我心中掠过一丝惋惜,不忍细看,很快的向后面连翻数页。其中的某一页引起了我的兴趣,日记的内容写的是:

  孰料吾如今在耄耋之年又得一重孙女儿,甚是欣悦!初见彼时粉妆玉琢,可爱非常。

  因家人报喜时,吾正在读《离骚》‘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一句,遂为之取名‘晓蓉’、、、、、、、

  晓蓉?方晓蓉?我心里思索着:这不是我外婆的名字吗?原来她老人家的名字是由此而来,想我这位先祖也一定是位博学之人,才会想着用‘楚辞’为儿孙辈命名。我对这位先祖油然而生敬意,心想我如果能遇见他,定要多多向他请教。

  我又往后面翻去,都是记载着家中的一些琐事。比如长房中又添加人丁了呀!二房中的子女肯读书上进呀!

  翻着翻着,发现临近末页了,却记载着这样一段话:‘近日老宅复又热闹起来,转瞬间明月这丫头业已成年,还带着一双儿女回来探亲。吾最喜爱那个叫兰心的小丫头片子,其一颦一笑酷似她外婆、、、、、、、、’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明月?兰心?这不是我妈妈和我的名字吗?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呢?按照他前面记载的推算,他比梁启超都年长,外婆都是他的重孙女儿呢!耄耋之年,应该是八十岁啊!他在八十岁时,我的外婆才出世,外婆如今已去世多年,那他活到现在得多大岁数了呀?可能吗?

  我们家族中如果真有这样一位‘老寿星’的话,妈妈这次带着我们姐弟回来探亲,应该首先领着我们拜见这位老祖宗,怎么从来没有听妈妈说起过这个老人呢?

  为什么我回来这段时间,也从没有见到过他呢?他住在哪儿?是在这个老宅子里住着,还是住在别的地方呢?他还说看见了妈妈和我,他在哪里看见我们了呢?怎么他看得见我,我看不见他呢?

  我正疑惑着,听见贝贝和乐乐争吵起来。我赶紧向书桌方向看去,见贝贝满脸通红的摁着乐乐搁在棋盘上捏着棋子的手说:“‘举棋无悔’你懂不懂?”

  “你是哥哥嘛!”乐乐仍然是一脸天真无邪的笑:“我一时走错了,难道也不能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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