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来:“画儿还在书桌上呢!”
“祖上留下来的东西,你从哪儿拿的就放回到哪儿去呀!”妈妈唠叨着,见我有些迟疑,笑笑说:“她要是活到现在,也都有一百多岁了吧!走,我和你一起去将她放好,难道一幅画儿真的能活了不成?”
我和妈妈又一起来到了书房,妈妈站在书桌边,静静的看着那幅画儿好一会儿,轻轻的说:“其实,她也算是个有福之人。她始终活在她自己的艺术世界之中,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儿。”妈妈仍然将画儿卷好,小心的放在橱柜中。
妈妈的话,使我感慨起来:听说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画画儿,喜欢写诗填词的。不过渐渐的,妈妈的时间都被我们姐弟和爸爸占去了。或许许多年之后,我也会为了照顾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而越来越疏远我所喜爱的诗词歌赋。毕竟,人的时间总是有限的。
夜里,我又听到了那阵玲玲朗朗的琴声在夜色中流淌,我知道这是方家的那位小姑在抚琴。她的生命并不短暂,她一直都活在自己的画中,活在自己的琴声中。
第十二话 尘封的日记
早上,我和弟弟、乐乐一起放羊儿回来,弟弟马上说:“姐姐!姐姐!我昨天就将暑假作业全部做完了的。”
我笑笑说:“知道!知道!你都说好几遍了,作业写完了就自己安排假期活动嘛!又没有谁给你再添加学习任务。”
乐乐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贝贝哥哥,咱们打陀螺玩儿去!打陀螺玩儿去!”
我故意问:“乐乐,你的作业也做完了吗?”
“做完了呀!”刚读小学一年级的乐乐歪着小脑袋,天真的说:“昨天我就和贝贝哥哥说好了,假期作业写完后,我们就一起在院子里打陀螺,还可以在屋子里玩‘官兵抓强盗’。我们这个院子,这么多房间,才好躲呢!”
我说:“那你们玩儿吧!这会儿妈妈一定在田里摘菜呢,我还没有下过田,我去瞧瞧!”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要到田里去帮妈妈摘菜。”弟弟忙忙的跟着我跑,乐乐站在走廊上喊:“贝贝哥哥!田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呀?这会儿田里还有太阳呢!好热的,哥哥!你如果不想打陀螺,咱们就在屋里玩儿‘官兵抓强盗’吧!”
“早上太阳才刚刚升起来,不会太热,”贝贝已跟着我跑出了老宅子,站在门口回头对乐乐说:“你不愿去就在屋里玩玩,我跟着姐姐去去就来。”
“你们都走了,那我也要去,”乐乐在后面喊:“哥哥,姐姐!你们等等我呀!”边喊着,边追了上来。
我们一起向田埂边走去,远远地看见舅妈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却卷着裤管和袖子,戴着草帽,在田里拔草。妈妈上身穿着绵绸无领无袖的蓝色碎花上衣,同色的中腿裤,脚边放着一个大竹篮,在田里摘着青菜。
贝贝冲在最前面,边跑边喊:“妈妈,妈妈!我来帮你摘菜,我来我来!”
我还没有走到田埂边,就看见舅妈在田里直起身来,回头笑着大声嚷道:“贝贝!你玩儿你的去吧!谁要你下田了?田里有蚂蝗呢!没准儿会爬到你的腿上来。”
弟弟正要往田里去,听到舅妈这么一说,赶紧收回脚,站在田埂边:“舅妈,您不是哄我吧?您和妈妈怎么都在田里站着呢?”他本来还在那儿犹豫着,看见乐乐不停脚的跑到田里去了,他也跟着往田里走。
妈妈也嚷嚷着:“行了!行了!你们自个儿玩去,你没下过田的,一会儿让草粘在身上了,又说这儿痒痒那儿痒痒的。”又喊我:“兰心!把弟弟们带到屋里玩儿去。”
我此时才刚走到田埂边,只好站在田埂边,招呼贝贝和乐乐:“你们快上来,跟姐姐回屋里玩儿去。”
“屋里不好玩儿。”贝贝首先‘抗议’,仍然学着妈妈的样子,弯着腰在田里拔草。惹得妈妈直喊:“我的小祖宗!你拔得是草吗?你把田里的青菜全给我拔起来了。”
妈妈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他跟前,将贝贝拉了起来:“去去去!跟姐姐到屋里玩儿去。”又埋怨我:“兰心,谁要你将他领到这儿来的呀!”
我分辨说:“我是教他们在屋里玩儿啊!我说我想到田里来帮忙,教他们好好在屋里呆着别闹,他们自个儿要跟来的。”
“行了!行了!都不用你们帮忙,”妈妈摆着手:“你们这是越帮越忙!”
舅妈也喊:“兰心,厨房灶台上的大锅里有蒸好的包谷,是我一大早特地蒸出来给你们吃的,你领着弟弟们到屋里吃包谷去。”又对弯着腰,在她跟前拔草的乐乐说:“乐乐!妈妈今天不用你帮忙,你和哥哥姐姐玩儿去吧!赶明儿哥哥姐姐回去了,你想和他们玩儿,都找不着人了。”
乐乐一听,赶紧将手里拔的几棵草扔掉,拍了拍小手,高兴的嚷:“好!我们吃包谷去啰!吃包谷去啰!”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弟弟跟前拉他:“贝贝哥哥!贝贝哥哥!我们吃包谷去!才从田里掰下来的包谷蒸熟的,可好吃了。”他们一起从田里跑到了田埂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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