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拖着车子走在我旁边,却是一副从容悠闲之态。
“哎!好累啊!”我轻轻的自语般的说,随意的甩动着手臂,扭了扭快僵硬的脖子。一整天的忙碌下来,此时才感觉的到有些累了。我看了看表,快到下班的时间了。
我又又看了看身旁这位步履从容的同事,不禁问道:“怎么样?累不累啊?明天还要加班呢!”
“不累啊!”刘强扭头对我笑了笑,很安静的说:“人嘛!忙忙碌碌才是福,靠劳动吃饭,平平淡淡的生活,就是一种幸福。”
我不禁对他多看了几眼,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有这种‘觉悟’。
快到下班的时候,廖主任和刘姐也过来收拾东西了。廖主任微笑着对我说:“兰心,加油!就明后两天还加两天班了,不过这两天早上不需要七点钟就到厂里来,还是按原来的八点钟上班,晚上七点下班。周五我们争取早日把货赶完,双休日能照常休息。”
我马上兴奋起来,迅速的收拾着工作台说:“我希望今天就到周五就好了!”
刘姐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又想着玩了吧?”
“当然了,这个星期都在加班,一回去就想休息,我都没有时间逛街了!”我将东西已收拾好了,见廖主任正站在车间门口准备关门,连忙走了出去。刘姐也已在外面了,袁玉儿与刘强也都走了出来。
廖主任拍拍玉儿的肩膀算是打招呼,我很奇怪一向对我们很和气的廖主任,居然对刘强这个新来的职工视若无睹。他从来都不会是这样的,我想着,廖主任今天可能是累了。
我们一起到车棚去推车子,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跟我们一起走出来的刘强不见了。我四处张望着,却没有看见他。
“兰心,你这丫头在找什么呢?”刘姐问:“车棚里现在人多,小心撞着了。”刘姐边说着,边拉我,才不至于使我与刚刚推着车子出来的同事撞着。刘姐将我拉到旁边,笑骂着:“你这丫头走路都不老实,找什么呀?”
“哦!没什么!”我赶紧给对面的同事让路,走进车棚将自己的车子推出来,心里想着:这个刘强倒是挺快的啊!一说下班,就跑得没影了。
七点上班,和八点上班就是不一样。凡事都怕比较,今天早上起来,吃过早点,我骑着车子往上班的路上赶,心里觉得轻松多了。
快到厂里的时候,我看见迎面来了白茫茫一队人。真是晦气,今天一早就遇到送葬的队伍。街道不是很宽,我只好下车让在旁边,推着车子往厂里走。好在离厂已不远了,正走着,听见后面有人叫我:“兰心!”
我回头一看:“刘姐早啊!”
“你也很早嘛!”刘姐也推着车子我后面走上前来:“这条路是窄了点,我们往旁边让让吧!”
“旁边不好走啊!”我说:“全是这么深的草。”我们厂在很偏僻的位置,周围有许多农田,已接近郊区了。
“死者为大嘛!”刘姐依然往旁边让,在草丛中走着。我推着车子正要过去,人群中一张硕大的遗像映入眼帘。我浑身上下如同被凉水浇过一般打了个寒战,指着那张遗像说:“刘姐,刘姐你看,这个人,这个人、、、、、、、、”
刘姐迅速的推着车子赶过来,马上打下我抬起的手臂,在我耳边轻声却又严肃的说:“你这小丫头别大呼小叫的,人家出丧事呢!你闹什么?哎!兰心,你别这样啊!我是为你好呢!你怎么了?脸这么白?你不舒服吗?”
我回过神来,低着头不敢看旁边,跟着刘姐一起推着车子来到了厂里。心里琢磨着:怎么照片上的这个人和昨天到我们车间来加班的那位师傅这么相像呢!我想着,感觉上总是怪怪的。
我一身不吭的随刘姐到车库里放好车子,刘姐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走出来。还温和的说:“兰心,是不是刚才我说了你心里不舒服啊?你也看见了,刚才人家在出殡呢!你在旁边指指点点的多不好!”刘姐说归说,仍然很亲热的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朝我们车间走去。
我悄悄地对刘姐说:“刘姐,我发现今天出殡车子上的那张遗容,和昨天傍晚到我们车间来加班的那位师傅长得一摸一样。不,我看清楚了,那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刘姐停住脚,很惊讶的看着我:“兰心,你说什么呢?”她又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不发烧啊!怎么大清早的胡说八道啊?昨天就你和袁玉儿在车间加班哪!还有谁到车间去了?”
“怎么了?兰心不舒服吗?是不是累了?”我们回头看时,廖主任也大踏步的向车间方向走来,他的后面还有袁玉儿,王燕也在玉儿后面跟着来了。
此时我和刘姐已到了车间门口,刘姐从口袋里取出钥匙开门。廖主任走到我们跟前,仍然和关心的问我:“兰心,你哪儿不舒服?你的脸上很白呢!是不是加班累了?”
刘姐打开了门,笑嘻嘻的将刚才的情况说给他们听。同事们也都跟着进了车间,廖主任说:“昨晚有工人到这个车间来加班吗?我怎么不知道,谁派来的?他在这儿工作了多长时间?”
我说:“他是在下午五点以后来的,我以为是您要他过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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