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花缭乱地被拖到客厅中间,接着就听到一阵纷乱的叫嚷。
“黄医生,快看看我爸爸!他怎么了!”
“赶快救人啊!”
听到这样的叫声后,黄医生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连忙定睛去看,原来麻子庐倒在地毯上,眼睛翻到上面,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面色铁青,鼻子里挣出嗯嗯声,仿佛被人勒住脖子上不来气。
黄医生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直接动手的体力活,身边又没有可以调配的护士,他气喘吁吁地蹲下来,先把麻子庐的领带解开,然后又把他上衣扣子全打开。做完这些,他已经大汗淋漓。就在这时,身边的人还是在不停催促他快点,他摸了一下麻子庐的颈部动脉,感觉跳动的异常有力,而且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抬起头,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黑衣大汉,他的身后站了一排黑衣青年,就像参加会议之后的代表照合影一样整齐。黄医生对他们喊了声:“来几个人,帮把手,把他抬到家庭病床上!”
站着的黑衣人一动不动,他又大声喊叫他们。直到那个坐在沙发里的大汉示意了一下,那些黑衣人才走过来,把麻子庐一直抬到为麻尔康开设的家庭病床上。
黄医生连忙给麻子庐插上氧气管,一边又打开心脏脉搏监视仪。他做完这些之后,就连忙跑到隔壁房间,从桌子上寻找适合的药物。一边拿出一瓶葡萄糖液体,一边把药水针剂的口掰开,由于多年没有做过这些事了,他竟然划不开针剂的玻璃头。最后一急就直接把玻璃头敲掉了。他哆哆嗦嗦地把药水从针剂里抽出来,再混入药粉瓶,然后不停地震荡。
这个富豪的家里都是些让他害怕的人,穿着打扮跟电影里的黑社会似的,最让他害怕的是,那些黑衣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他谁也不敢使唤,所以这些活只好他一个人自己来做。
把全部的药水配好后,他抱着瓶子一溜小跑到病床的房间,这时他看到麻子庐的牙齿已经松开了,但是脸色还是铁青色的,尤其是嘴唇已经基本上是黑紫色的。他连忙给麻子庐开始扎针,当液体缓缓流进麻子庐的胳膊时,黄医生觉得自己已经累得快虚脱了,他感到真正该扎针输液的是自己。
看到那些人都围着麻子庐,他自己一个人退到墙角,然后一屁股墩到一张扶手椅上,像一张人皮似的瘫倒在椅子里。
假如这是在医院,当他做完事后,那些医学院的实习学生马上会给他急忙端上来一杯浓浓的茶水,他闭上眼睛,可以舒服地吸上一口。可是此刻没有人管他,他就像一个通下水的民工,做完活了,还要自己给主人打扫干净地面。
最让他觉得跟孙子似的是,那个本来应该躺在病床上的麻尔康,突然对着他的脸大喝:“你快看看,液体为什么没有流进血管,手上鼓起一个大包!”
他连忙去调整针头。麻尔康在他身后骂道:“你要把我爸整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了你的命!”
当一切都停当以后,他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一会。这么些年了,他从来没有干过这么繁重的体力活,他的每一根筋都仿佛被抻断了。他躺在沙发上,虚汗哗哗地渗了出来,脑子一晕,就想迷糊过去。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喂,老黄!”是他的老婆,“你还在病人家吗?你不是说今天揽了个好活吗?还顺利吧?”
他脑海里浮现出清晨老婆眼皮上的那一绺黑发,竟然是那么妩媚。好多年了,他都没有发现老婆原来是那么好看!
他疲惫地全身乏软,有气无力地对着手机说:“是啊,今天真的是揽了个他妈的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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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机四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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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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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那间房子传出任何声音。
胡来山有些不耐烦了,他示意六子去看看,麻子庐是真病了,还是在装蒜。不一会,六子回到他身边,附在他耳朵边轻轻说:“大哥,我看他是真不行了。不像装的。”
胡来山心里的无名火腾腾地燃起。费了老大的劲帮麻子庐抓到了人,钱没拿到,还得看他一出家庭闹剧。这个时候如果硬逼着拿钱,又没办法跟昏迷的人说。对其他几个人说钱的事,刚才都看到了,明摆着全是些没用的人,说也白说。再说,现在这个时候讨债,好像也有违江湖常理,显得他黑衣帮乘火打劫,不仗义。
胡来山气得哼了一声,说:“我们,先回!撤!”
走出门,胡来山刚才那股摆出黑社会威风的劲头也没了,他把墨镜一摘,往上衣口袋里一插,随手掏出香烟,拿出一支塞在嘴里,然后等着左右点火。
走了十几步出去,也不见有人伸来打火机。他不由地开始发怒:“你们都他妈的瞎啦!”
旁边有个兄弟懒洋洋地说:“老大,咱们就这么回去吗?这不是白干了吗?”
胡来山骂道:“少他妈的废话!先给我把我烟点上!”
那兄弟疲疲沓沓地举起手里的打火机,胡来山一看他胡乱应付的样子,气的一把夺过打火机,指着身后麻子庐的别墅,说:“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他要是赖账,老子就一把火把这大宅子烧个干净!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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