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三人赶紧收拾起来。张大胆摸到那浓稠的黄颜色液体,好奇地于鼻下一试,顿臭的不可言语,骂道:“这东西真是臭的到家了,不知是什么?”
活眼神算道:“死尸体内溢出来的东西,不是脏物,便就是虫子的泄物,当是很臭的了。”
张大胆傻傻一笑道:“难怪冲的可以。”
一伙官差
待一切拾妥,天色已是大明,四平街也如往热闹的很,赶集的,杂耍的,撂挑子的,吆喝的等等如是既往,谁也不知昨夜此地到底发生过什么?似乎也没有人会去关心,你来我往的,都赶着大好的清早,多捞些生意。
张大胆等也暗舒一口气,幸好未给人发觉。
这时,大街上起了一阵躁动,突然出现一票腰悬刀枪的官差,足步向面奔来,曾老头一阵惊色,暗道:“不成官府已探得暗子?来缉拿张兄弟来了?”
这票官差约有十五六人,这么大队的人马,在四平街出现,实属罕见的很。街上本是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闻沙沙的脚步声,平民纷纷自觉避让,免得倒霉叫官府的人碰翻了担子,便就是真碰翻了,那也只能忍着。
早些四平街这大片的地面,尽都是历家的产子,乃祖上受前朝廷之封赐,后来满人入关后,奇怪清廷具未行收占,故而此间地面历来都是历家人说的算,官府具都不来干涉,时而久之,就是在四平街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也很少能见到这么大票衙门的差人在此间出入,如今见得这般多官差,无不骇得惊色,具在忖思:“四平街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活眼神算耳根似眼,一听便知来的是何鬼神?轻声道:“我等先瞧瞧再说。”
大队官差径面奔来,在张大胆屋前停住,从中趾高气扬走来一人,左脸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直到下颌,看着甚是凶霸,右手握着腰间的宽面大刀,见着张大胆,喝道:“小子,你可是这屋的主人。”
张大胆秉性直爽,直口就答:“我便就是,差官有何吩咐?”
曾老头暗呼一声不妙,心道:“傻小子怎都不晓避隐。”但随即便想,只要这伙人起甚异动,就先下手为强,杀了他们。
刀疤脸盯着张大胆上下打量半晌,从怀掏出一沓纸文,拿出上面一张在他面前一照,道:“你可识得此人?”
张大胆看了看,纸间画着一张人像,原是官府的缉捕令,不免一惊。想道:“这不是过老大么?官府通缉他做什?”想着,便多了份心眼,故作模样道:“他......不认识。”
刀疤脸道:“可要瞧仔细了,你真的不认识此人?”
张大胆摇头道:“小人真的不识此人。”
刀疤脸脸一沉,收起缉文道:“你可知道隐瞒罪犯,是何大罪?老实跟你说,昨晚有人举报你和这些贼人有联络,瞧着不送你进衙门,尝一尝老虎凳的滋味,显是不想老实了。来人,给我拷起来。”
喝令一出,顿有四名官差挎刀出列。
无功而返
张大胆见势不妙,佯作忽然想起什么道:“哦,我记得了,这人我确好像见过,便在前日,有个醉酒的汉子无意撞上了我,仔细想了想,与他一道的伙伴当中,确乎似有这么号人。怎么?这伙人竟都是歹人?看着都挺实诚的——”
刀疤脸肃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张大胆摸了一摸脑袋,道:“不知道。”
刀疤脸冷冷道:“朝廷要犯,窝藏者死。”话虽简短,却如刀锋利刃,又狠又冷,让人不觉畏惧生惊。他手下上来的四名官差,亦都愣在那等着看着他,不知此时还要不要捉拿张大胆了。
街上那些瞧热闹的人,原就已经杵的很远了,此时见了这般情形,更是退避的更远,免得差人一不高兴,拿了他们出气,当中有见过世面的,不免暗下低咕:“看来张屠户今天要糟糕,给刀疤鬼见愁盯上,不死也剥你一层皮。”
张大胆心有余悸,毕竟那些死尸还在他家中,若给他们发见,便就是长上十张嘴,也洗脱不清,心中担心,不禁神色若显闪失。
刀疤鬼见愁目光冰冷,锋利无比,忽见张大胆脸上异样,顿生警觉,喝令道:“你们几个给我看住他,其余的跟我进屋去搜。”
张大胆更加紧张,暗道:“这下完了。”
正待这时,曾老头当即暴喝道:“慢着——”
刀疤鬼见愁瞅一瞅眼前的老头,道:“你是谁?胆敢阻管差官办案子。”
曾老头奉脸一笑,悠悠上前,右手在刀疤脸眼前晃了一晃,道:“这位官爷,给老头一个薄面,如何?”
刀疤鬼见愁怔了半晌,脸上的肌肉都扭结在了一起,甚是可怕,狠狠道:“我们走——”
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愕,特别是他手下的这些官差,要知刀疤鬼见愁办案子,那都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道上但一闻听见他的名号,具无不是丧胆惊色,在他接手的案子中,从来没有半道撒放手的,今日之举,在这些差人眼中,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但他们又都明白,头儿说出的话,便就是圣旨,虽然心中都很疑惑,却没有一人胆敢问上一句半句。
刀疤鬼见愁来的突然,去的也快,片刻大票人马便走的不见踪影。张大胆暗捏了一把冷汗,许久都难以平复。曾老头上去拍了拍他的肩,呵呵笑道:“张兄弟受到惊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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