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雪顿住了下,接着说道:“此人话音未落,就见谷中奔出一人来,但晴一瞧,见是先前进谷去的小道童水镜。水镜一面奔出,一面嘴中喊着师父师父,模样甚是欢跃。那虬髯黑面人见只有水镜一人出来,脸陡一黑,钢刀横亘在水镜面前,喝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他们人呢?可是都给你作害了?’水镜把头一歪,嗖一下从钢刀下面钻了过去,来到师父身边,回头道;‘你自己看好了。’虬髯黑面人愣了一下,望向谷口。不多时,隐隐约约见得浓雾下有人影走来,过不片刻,当头一人出来,正是那肖捕头。但瞧他的背上,却还驮着一个人。待得他把那人放下,有人就呼道;‘蒋捕头,是蒋捕头。’
“又过少时,后面陆续出来了六个人,他们的背上亦同样驮着一个人,此些人的模样不仅难寻常态,衣着也很怪异,但在场人可都识得,这些人可不就是那歹事做尽的妖人么。肖捕头放下蒋捕头,便向那大官禀报;‘大人,经手下查核,道长所言句句属实,谷中确藏着不少妖人,且俱都横躺在地,毫无反抗之力,就是那三岁的小孩,亦都可轻易擒出。’那大官听此一言,喜不自禁,亲自动手松了中年道人身上的绳索,大是明歉许诺了一番,尔后恭敬着道;‘这些人受了道长的神法,果然便可手到擒来,敢问道长,下一步该如何处置的好?’中年道人拍了拍左肩右膀,活动活动筋骨,方道;‘早前走时,我嘱咐大人要备绳索和狗血,不知狗血大人可有备来?’
斩杀百人
“那大官道;‘道长的嘱托,本官岂敢忘却,狗血我都叫人备好了,便于方便携带,净都装在皮囊里,请道长过目。’说罢从身旁一人腰间摘下一只鼓鼓的囊袋,交于中年道人手上。道人接在手中,先前他还以为他们腰间悬挂着的是水,不想竟都是狗血,拔开囊嘴上的塞子,一股腥臭气味应马扑鼻而出。他手拿囊袋,走到一名妖人面前,左手捏开他的嘴,右手将囊中的狗血灌入一大口,那名妖人虽身子不能动弹,眼睛却一直睁大着怒视着中年道人,死活也不肯就范。无奈他再过不愿,此时却已无反抗能力,几口狗血喝进,整个身子不住抖了几抖,神情顿就蔫了下来。中年道人跟着向众人道;‘你们都将他们用绳索绑结实了,用狗血破了他们的法术,便就可不惧。肖捕头,你留下少人在这里看着他们和保护大人,其余的都随我一道进谷,带齐狗血和绳索,断不可由他们有所喘息。’那肖捕头看了看那大官,不知做作。那大官脸一横,道;‘道长的话你没听见么?还不快去。’肖捕头唯唯应道;‘是是——’点了三百余人,跟随中年道人再赴幽谷。
“这次一去就是三个多时辰,直至天色大黑,月挂枝梢,众人方才出谷,只见此次不但俘获了百十余妖人,更有不少衣衫不齐的良家妇女遭得解救,显是给妖人强抢所去。众人出了谷,外面已是火光冲天,那大官瞧今日收获这般丰盛,想必升官那是铁定了,故此脸上甚有喜色。众人在谷外稍作休整,便浩浩荡荡打道回府。回到府衙,已现天色微明。以往众人恨透了妖人,如今正是出气的时候,刚到衙中,便要那大官下令斩了后快。那大官瞧瞧众人,说;‘这些妖人的确害人非浅,如今尽数逮得,可喜可贺。但还是应当待天亮时,在所有老百姓面前,公审了才好,此也可以让老百姓拿其出一出大恶气。’众人听了也是,便只得暂时作罢。那大官赶紧下令把妖人俱关进了大牢,待天明公审后一一斩决,那些受解救的女人也妥善作了安置,也待天明家人来接领。
沈珂雪讲至此处,深作一声叹息。曾老头已完全给这故事所吸引,虽不知这事与今日他们的事有何关联,但此种锄恶惩奸,仗义扬善之举,他一听便就极为佩服,乃至日已落西山,仍浑不觉。他甚为不解,此刚讲至大块人心之处,沈大夫人为何会要叹息,便问:“后来公审的如何?那些妖人可都是真给斩了?”
沈珂雪道:“的确,他们都被杀了。”
曾老头击拳道:“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杀的好杀的好,想必在场的百姓可都大加宽慰了。”
沈珂雪道:“开始确是如此,但是到了后来,人愈杀愈多,公审也不必了,直从早上一直杀到下午,刑台四周都给血染得通红,头颅滚得到处都是,刑刀也卷了好几把,却还在杀。此时,已无人在呼大快人心,都想尽快结束了才好,有人甚至还为妖人流起了泪来。曾老板,要是当时你在场间,你还会这般开心么?”
剥皮移面
曾老头沉寂了半晌,心道:“恶人伏诛固该庆贺,但杀人太多是也不好,此事想想,确实有些矛盾。”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当时自己不在场面,于那时的心情亦难体会的出,于就道:“老百姓淳朴善良,虽说平日早已恨透了妖人,但眼看着他们受刑,便是有再大的仇恨,偶尔起了恻隐也是常里当中的事,无甚大异。”
沈珂雪顿了一顿,忽而笑了笑,道:“曾老板急切切来到辛府,所负之事必重,可是你却还能耐心听我讲罢这个故事,想来你对这个故事也颇见兴趣,不知你心下可存有什么谜团,不妨讲了出来,我自为你作答。”
曾老头确有众多问题要解,他知沈珂雪讲出这么个故事,当中必不会是胡言瞎语,信口嘈嘈,于就道:“大夫人闲心逮了这几只怪异的黑鸦,方才牵出这个故事,想必两者定有莫大的姻联,不知夫人可否道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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