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雪道:“曾老板果然清明的很,想来你还记得故事中无骸谷内逃了的那个妖人吧?”
曾老头诧诧道:“难道竟和他有关。”
沈珂雪道:“不说有关,却也不是毫无干系。当年之后,此人便一直隐匿在深山,潜心修法炼术,自此再也没有亲身出来害过人。可是没亲自出来,却也不是改恶从善的道理,他收了一个徒弟,什么坏事都让这个徒弟去做。他这个徒弟可是大名鼎鼎的紧,学了师父一身的本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经常找他人来斗法,谁输在他手下,都是连命也都给了他。听说有一次他实在找不到人相斗,就寻自己的师父来比试,结果连他的师父都败在他的手上,下场自也是和他人无异。相传那年他才十九岁,据说自那以后,他还学会了一门奇功,可永远保驻年轻而不老却,到了今日算算,他也该是六十有过的老人了,曾老板若有幸见着他,不定他还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但这还不是他最大的本事,他最大的本领是不论他自己在哪,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尽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他还有一个好搭档,两人合起手来,可以说是从未遇见过敌手。这二人,一人擅蛊,一人好尸,江湖上都称他二人为阴阳双尸。”
“阴阳双尸,二十年前和我等十八个人一道齐名的阴阳双尸。”曾老头想着,道:“这两个妖人不是一直都身匿湘西,怎地跑来云南了。”
沈珂雪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江湖上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貌,便就是见过,也差不多都已经死了。此二尸极为懂得隐藏,女尸有一手本领叫剥皮移面,是乃苗蛊中最为厉害的手段,她可以把死人的脸皮整块的剥下来,贴到自己的面上,以对方的身份活动,便是死者的亲人朋友,一时也不易觉察的出来。相较起来,男尸就更是了得,此尸长久居在墓穴,睡的是死棺,为了补阴聚气,也不知吸了多少女子的精元,而他的手段却是身子如面团一样,想捏成何人的模样便就是何人的模样,比之女尸更不容应付。”
黑鸟飞鸦
曾老头听到这里,忽恍然想起道:“大夫人的意思,我张兄弟是给阴阳双尸给挟去了,而不准他们就匿在我们所结识的人当中,是不是?”
沈珂雪道:“是否是二尸所为,我也不好说,一来是这件事的始末我俱不清细,二来单凭这几只黑鸦,我只够猜测他们很可能已经来到了这里,断却不能说这当中会否有别种蹊跷。可是二尸精于变脸,却是不得不防。”
曾老头道:“不管怎么说,夫人一言确为老夫解开了不少疑惑,且不管我张兄弟乃遭了谁的敌手,倘若这几只黑鸟确是二尸的手笔,那我想这事或许与他们二人也逃不开干系,只要找着了他们,不定我张兄弟也就有了着落。”
沈珂雪道:“曾老板所言正如我意,当日据姥姥说,男尸手下有一只怪鸟,系用人的三魂所化,这些黑鸟飞鸦,乃正是受怪鸟驱策而来,故我才敢猜说二尸应当已来了四平街,还可能就在你我的附近。”
曾老头疑色道:“便是如此,想我张兄弟老实不争,寻常与人不甚结怨,更不可有得罪二尸的道理,不知谁这般歹毒,要如此害他。”
沈珂雪沉吟了下,道:“倘若这事果与二尸有联,那或许与你家兄弟并无甚瓜葛,当中有可能还是我们苗人的族规累了他。”
曾老头不解道:“此话怎讲?”
沈珂雪顾盼了下左右,道:“你们都下去吧。”
怜儿等三名丫鬟虽心下也甚是好奇,但夫人的话,岂敢去违逆。沈珂雪待她们等都退下,方叹了一声,道:“曾老板不知,我们苗族的规矩一向甚严,不论身份高低贵贱,亦都同等。”又叹了一叹,又道:“二十多年前,我们苗族出了一件丑事,有人瞒着族人偷偷和外人互习法术,将族里众多的禁术传教于外人,又习得那人不少的歪门邪术。有一日,这事终于被我姥姥知晓,她很气恼,按我们苗族的规矩,偷习外族他术,虽不致死,惩罚却是极其的严厉,许多人受罚不过,最终也是难逃一死。而若把本族的术法传授于外人,就要终身受金蚕之苦,比之死更加来的可怖,之后还要被逐出族群,今后在外都不可以苗人自居,凭她做的任何事情,乃或生死祸福,皆与族人全无相干。”
曾老头闻罢,一惊道:“莫非夫人口中的那人,乃正是双尸之一的女尸?”
苗族女尸
沈珂雪道:“不瞒曾老板,那人正是。她也是我的姨娘,我母亲的亲姊姊。”
曾老头叹了一声,道:“原是如此。既然是夫人的长辈亲人,理当多加关备才是,怎的还要多番陷害,所使的手段还这般阴狠。”
沈珂雪叹道:“倘若这许多事情都是她做下,我也不会怪她。在我们苗人看来,逐出族群比之死还要来得残忍,姨娘虽说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姥姥实不该将她如此惩罚,这么多年,我想她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不好过,既要日日夜夜饱受金蚕之苦,还要被江湖上的人所瞧不起,能活到现在,实已是大大的不易。”
曾老头道:“不管如何,你们毕竟是亲人,她这么做法,想必是把对你姥姥的仇恨尽转嫁于夫人身上了。”
沈珂雪道:“她恨的不是姥姥,是每一个苗族里的人,她这般的处心积虑,乃是想要曾老板和我们苗族之间产出误解,届时拼斗个你死我活,我们苗族必定会死伤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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