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变故,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曾老头十指一回,直扣黑影的头。
黑影尖叫一声,一蹦而起,直溜上半米多高,掉下来时,后腿在曾老头后脑上一蹭,弹飞在地,围其绕上一圈,拾起鸡腿,三两跳蹿上赶尸人的肩头,享食起来。
此时众人方才看清,所谓之小鬼,实其是一只黄毛猴精。众人目光一转,见那曾老头一张脸已不成模样,半张面皮尽失,右眼珠子更不知所向,显是给猴头掏了去。
张画师当即大怒,身影一欺,左手便向猴精抓去。
黄毛猴一眦牙,叼住鸡腿,顺赶尸人脖颈一绕,一溜儿便躲到了其腋下。探出半个脑袋,瞪眼怪叫。
张画师一抓落空,脚步一移,再取猴精一抓。
黄毛猴头一缩,身子一滑,抱住了赶尸人的大腿。
张画师直气得甚,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赶尸人左手微扬,一条青头大蜈蚣从袖底下飞出,恰好落在张画师飞来的小腿肚上。张画师心头一紧,恐给噬了,脚猛一抖,将其震落在地。但如此一来,脚法难免生偏,鞋沿擦着赶尸人裤管直踏过去。劲道太大,险些不稳。
赶尸人斜开两步,质问道:“老鬼与你无仇无怨,你干么伤我小鬼?”
张画师站稳身子,道:“你这猴头伤我兄弟,还说无仇无怨,我念你一路护送我们回来,可不与你计较,但你得把这猴头交给我,要我一拳砸扁了它。”说罢,又要欺身上去。
赶尸人翻翻眼皮,讥道:“倘不是老鬼此间多有事情,非剁了你回去喂小鬼不可。”
张画师道:“怕你没这能耐。”话音方下,横空伸来一只手臂,阻在了二人中间。
此人正是裹衣人,只听他道:“你等不要再胡闹了。”目光一转,看向曾老头道:“你还不现了形象。”
曾老头怔了一怔,忽而哈哈大笑道:“紫衣人,你是如何识破的我?”
裹衣人道:“想不到你已知道我不是南阳仙人。也罢,这便让你瞧瞧我的真面目。”伸过右手,揭下了面幕。
龙椅王座
曾老头笑声一顿,喉头微微一颤,叹道:“想不到百密一疏,竟然会毁在你手上。”
厅中数人,除却荷心、赶尸人,余脸皆万分惊诧。
裹衣人道:“你想不到我还没有死,你精心准备的这出戏,在我面前实早已不攻自破,试想活人怎么会出现在地下城。事既如此,你还是尽早收手吧!我自念在朱祖的份上,随你修行而去。”
曾老头道:“清贼强我江山,我安能悟道清身,你等皆是我大明子辈,不助我匡复汉室也罢,只需勿理眼闲,他日大业成就,我必赐你等高官富贵,一方王侯,如等清闲美事,岂不爽快的很。”
裹衣人冷冷一笑,道:“你当我等是何许人了。不错,驱逐鞑夷是我辈之责,但要的是正道,行的是法理,为天下苍生请命,不舍生死。然你却手段卑劣,滥杀无辜,便是让你夺回了江山,焉无人会屈你。听我一句,此时收手尚不及晚,务要再行执著,后悔莫及。”
曾老头轻笑一声道:“志不同,话不投。有一事我且不明,当日你在地下密室是如何脱的身?我知那间密室只有一方出道,当日出来,我就命人日夜守护在出口外,并有见得你出来,你能告诉我是如何逃过我的眼睛的么?”
裹衣人道:“你可还记得你住的这套宅子是谁安排给你的?其实这里的一切,我比你还过熟悉,就说那间密室,里头实其还存有一条暗道,我也正是从此处脱的身,还在外面找了具身材相等的死尸复回饰掩,未想弄巧成拙,此举竟帮了我的大忙。”
曾老头道:“不可能,那间密室里的每一方石壁,每一根柱子,我都细检不下数十遍,稍存异样决难瞒我,难道你有......”话音一顿,突然变脸道:“难道是在......?一定是......一定是......哈哈哈......”笑声凄冷。
裹衣人道:“你终于想到了。不错,密道就在玉龙椅之下,倘你不是个术家高人,可能早就发现了此间秘密。你当然一眼就可看出,龙椅所处乃是一方王者位,你自然不敢稍加移动,免惊了龙气风水,而你如此小心,自不是为了明王朱慈烨,却是你自己,你说我讲的是不是?”
曾老头道:“原来你早就对我起了戒备,一直留在我身边,为的便是监视我。”
第一百零八间屋子
裹衣人道:“你错了,我留在你身边非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且还对你毫无生疑。虽说我早生疑我们十八人当中有人心存他异,却一直不敢断言此人究是谁?不过有三人我从未有过怀疑,一是黑木道长,二是张依风,第三便就是你。你想倘若我早对你存有戒心,怎还敢冒险将明王托付你下,又怎会将紫檀木匣于你保管,想必那只木匣子,你定早已打开了。”
曾老头道:“匣子内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等都被你糊弄了。”
裹衣人道:“谁说我在骗你们,难道你不知道,凤凰山庄那第一百零八间屋子么?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面,而紫檀木匣则是开启此间屋子的惟一之物,你说它是否有用的很?”
曾老头独眼一亮,道:“凤凰山庄只有一百零七间屋子,乃是大伙众所皆知之事,你说山庄里还有一间屋子,那到底它在哪?”
裹衣人嘴角一笑,道:“当日你冒险杀了酒老鬼,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其实当今世上除了我,再无第二人知道此间秘密,的确,凤凰山庄不论你如何找寻,惟只有一百零七间屋子,但你若真想知道那最后一间屋子在哪?如今时候,我倒可不吝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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