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_七月十三古念 【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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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搡着雷子,一路走,一路数落,刚来到院子里,迎面推来一辆担架车,上面,用白布单盖着一个人。咦,晦气晦气,虽说见惯了死人,不过我还是最烦这个,我觉得它直接影响我的彩票中奖率,我赶紧一拉雷子,侧身闪到一边。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不是死的,脸没盖着,一般来说,死了的要盖上脸的,所以,奉劝大家睡觉的时候千万别盖着脸,容易误会。担架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歪头瞅了瞅,担架上躺着一个男人,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带着呼吸器,脸上没看见明显的伤痕,估计可能是心脏病之类的吧。看样子也就三四十岁,哎,这年头工作压力太大,把女人当男人使唤,把男人当牲口使唤,当然国企除外。有的企业还崇尚他母亲的“床垫文化”,当然和他母亲没关了,你们不要想歪了。不过结局是现在过劳死的人越来越多;当然如果你有几分姿色,又想拒绝“床垫文化”,那,就接受床文化吧。看看柏被单下面的这位,想想,还是我们这样的好,不求大富大贵,但求衣食无忧,又有一技之长,不用看人脸色讨生活。正可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写小说。

  正在我感慨人生,思绪纷飞之时,担架上的人好像突然动了一下,不是好像,真的动了,只见他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抓起呼吸面罩,扔了出去。一个护士赶紧俯身下去扶住他的肩膀,就要按住他;没想到病人像发了狂一样,双手狠命一挣,左右一分,小护士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哎悠一声,趴在了病人身上。这下可好,病人反倒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掐的她叫也叫不出来,原本粉扑扑的小脸憋得通红,舌头吐出老长,牙倒是挺白,也很整齐,小舌,也就是扁桃体,也很漂亮。边儿上的几个医生护士赶紧冲过去,有的玩命掰病人的手,有的巴掌拳头不管是头是脸还是臀部就一起招呼;一个护士可能和被掐的这位关系不错,格外着急和卖力,张开粉口,轻起银牙,亢哧一下就咬在病人的手腕上。这时候,就听病人“嗷”的一声怪叫,估计咬得挺疼,你还别说,这医护工作者,牙好胃口就好,在全国人民没几个好牙的时候,他们都保养得不错,至少他们不会受什么全国牙防组的忽悠。这时,就见病人一下坐起身来,两膀一晃,把小护士和几个缠在自己身上的人嗖嗖嗖甩了出去,乒乒乓乓撞在墙上,一个个哭爹喊娘,满地打滚,爬不起来了。眼前一道白光袭来,我伸手一抄,原来是一颗门牙。病人把身上的白被单一把扯掉,从担架上蹦了下来。那个被掐的小护士,刚刚松口气,爬起身来,刚要跑还没来得及跑,又被病人一把薅住,一只手卡住她的脖子,高高举起,小护士两脚乱蹬,鞋子也掉了,眼看就不行了。

  Tmd,这么大力气还用急救?诈尸了吧?按理说不能再叫病人了,应该给他换个称呼,不过也没有什么好的,凑活叫吧。眼下这情形,看来该我英雄救美了,之所以是英雄救美,因为护士长的确实挺美。说时迟,那时快,我扔掉手里的门牙,雷子冲了过去,嗨,这种事他一向比我快。就在我还在畅想的时候,雷子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哎,又让他抢了先机。我摇摇头,让给他了,谁让我是他哥呢!

  嗯?雷子居然没有把他的手掰开,要知道,这小子两膀一晃,少说也有几百斤的力气,以前和水牛摔跤都没输过!怎么会收拾不了一个垂死的病人?

  哼哼,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有出手的机会。像祝无双曾经曰过的,“放着,我来。”

  我上去就是一记右勾拳,足足用了五成力气,如果是普通人挨上这一拳,命都难保,看雷子应付不了他,我才敢下此狠手,否则我可怕见义勇为过了分,再惹一身官司。果然不出所料,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脸走了形,清清楚楚地看着他的鼻子和耳朵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脸,天那,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苍白色已经变成青绿色,脸上没有一点生气,根本不能算一张活人的脸。而且,拜我一拳所赐,他的嘴里、鼻子里开始流血,紫黑色的血像一条条虫子扭动着身体钻出来。不,不是像,根本就是,一条条虫子随着鲜血流出来。我杀过不止一个人,也曾经把一个人的五官一拳一拳打到没有剩下什么,更见过腐烂生蛆,残缺破败的断臂残肢,可这种可怕的景象还从未见过,居然从活人身体里爬出这种东西,而虫子恰恰是我最讨厌的;蛔虫倒见过,不过不是从上面爬出来的。下次记住了,想吓唬人,就流鼻血给他看看。

  这时,病人同志狠狠转过头,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又狠狠地把手里的护士丢了出去,可怜的女孩子咣的一声撞在墙上,软倒在地,这下真爬不起来了。雷子还抓着他的手,也被捎带着丢出去四五米远,摔了个狗吃屎。病人,不,我想起来应该叫他什么了,怪物,就是怪物,虽说这个称呼没什么创意,不过倒是蛮合适的。

  如果想赢得对手的尊重,就要要他吃到苦头,挨了我一拳之后,怪物已经足够尊重我,并且把我当成他的对手了,十指一弯,双手如钩,带着一股腥风,向我面门抓来。我身子一矬,腰一沉,往后一仰,他的双手擦着我的鼻尖掠过。好快的速度,过瘾!

  我腰身一挺,左脚一迈,往前一探身,就着身形移动的惯性,顺势就是一个肘击,六成力气,又是胸骨破裂的声音,当年我曾经用这一下将一个Y国特工秒杀,何况我现在的手臂上还带着东西。随着那种插入破西瓜的感觉,我听见哇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他又吐血了,奇怪的是,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掉在我的脖子上,还痒痒的,像什么东西在爬啊爬的。同时,呜!一股劲风自上而下袭来,不好,我只好再就势了,一个就地十八滚,从病人的一旁,滚出四五米,单腿支地,伸手往脖子上一划拉,一看,这回我差点没吐了,两只蚯蚓一样的东西,扭着身子钻来钻去,晃着小脑袋,使劲往我的手心里钻,那劲头像是要钻进我的血管,我赶紧把它们哥俩扔出去,狠狠摔在墙上,成了两滩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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