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坚硬的说:“不要担心疯子,在这方面阿福没有骗我们,只要把这两个玻璃瓶同时打碎,两分钟之内,疯子们全部会昏睡过去。醒来之后,他们会忘记发生的一切,全部恢复正常。”
我急得尿都快要出来了,焦灼道:“那就赶快砸瓶子啊,你还阻止我干嘛?”
斯琴淡淡一笑,反而问道:“你们听见嗡嗡声了吗?”
我跟老刘同时点头,回答道:“听见了。”
斯琴点头道:“瓶子砸碎之后,现在的嗡嗡声会大一千倍。到时候,我们的大脑会受不了这种高频声音的刺激,跟那些疯子一起昏睡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说:“那有什么关系啊,反正醒过来之后,他们都变正常了嘛。”
斯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他们会恢复正常,但我们醒来之后,则会全部变成疯子。”
老六吓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结结巴巴道:“那,那怎么办?”我比他稍微清醒点,抗议道:“我们带着瓶子跑吧,以后再想办法处理。”
斯琴摇摇头说:“跑?山脚全被围满了,你跑得了?更何况,这两个瓶子,就像是两枚核弹,具有强烈的放射性,跟它们接触时间太长,也同样会使全身神经受损,慢慢患上ALS。”
老六带着哭腔道:“那我们不是死路一条?早知道这样,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来了。”
斯琴苦笑了一下说:“办法倒是有的,就在这针剂里。”
我不解的问:“针剂?怎么用的?”
斯琴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只要在砸烂瓶子的同时,把这根针插进脖子上的动脉,就可以保护全身的神经,不受到高频声波的损害。”
老六大喜过望,我比他稍微冷静,提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
斯琴下巴一抛,指向阿诺那边道:“他说的。” 我皱着眉头问:“阿诺?什么时候说的?难道,难道是刚才在转圈。。。。。。日语,你懂日语?” 她哼了一声,不屑道:“像我这样的女骗子,会日语也是职业需要。” 老刘在旁边抗议道:“你们别那么多废话了,快点儿给我来一针吧!” 斯琴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一点针剂,根本不够三个人用!” 她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这些针剂是汤大叔研发的,非常昂贵只准备了阿诺的一份。他的体重等于两个正常人,所以这两根试管里的针剂足够两个人用。” 老六瞪大眼睛道:“可是,我们本来就有三个人啊!” 斯琴摆摆手说:“就算分成三份,也可以大体保住人命,最多落个指尖麻痹,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可是现在。。。。。。” 三个人的目光都投到箱子里,我盯着摔烂的那个试管,心里终于明白,打开隧道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那么沮丧。 老六又把持不住了,哀嚎道:“呐,那该怎么办?我那么年轻,我刚存够钱买房。我得不起那种病啊!那种病太、太可怕了!”
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皱眉道:“那阿诺呢?把针剂给了你,他自己怎么办?”
斯琴看了一眼那边,咬牙道:“阿诺说了,他身体好,撑得住。”
从斯琴说话的表情,我看得出,她和我一样完全不信。难怪刚才阿诺把吉他箱给我时,眼神里已经写上了永别,以及无所畏惧。
我声音颤抖道:“阿诺,阿诺他,凭什么为了我们,要牺牲自己?难道说他是卧底?他也是警X,对不对?”
斯琴却不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时间被她的眼神凝固,三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她狡谲一笑道:“商业机密。
我一下子就楞了,浑身肌肉紧绷,却不是因为害怕。我记得,这是在老六房子门口,我们争夺那个笔记本时,我哄她的话。
现在想起来,这样的第一次见面,其实非常浪漫,更富有**。
那若隐若现的嗡嗡声,似乎正在变大。
生死攸关,老六留意不到我们的儿女私情。他死命压着震动越来越厉害的两个瓶子,一个劲儿地嚷:“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斯琴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一管针剂,如果勉强分给三个人,会因为剂量不足而完全无效。最多最多,只能分给两个人,而且有没有后遗症什么的,还得靠运气。现在,我们要商量的是。。。。。。”
她看一眼我,又看一眼老六,一字一句道:“谁不用这个针剂。” 我胸口一下堵住了,这个不用针剂的“谁”,将要面对的,是瘫倒在轮椅上的残生。而且,普通人没有霍金那样的医疗保障,连“残生”都不会长。
求生的本能,让我在一瞬间就决定,我绝不做那个“谁”。
我还没有娶老婆,还没有生孩子,连恋爱都没有谈够,我怎么肯去死?
我几乎脱口而出,但是,我看见了她的眼神。
漂亮的、充满期待的眼神。
越过这张可爱的脸,我看见她身后,几十米外,那被一群蚂蚁咬的遍体鳞伤,却仍在勉励维持的大象。
男人是什么?男人就是这样,大义生死,无所畏惧。
阿诺这个该死的,你怎么敢那么男人!
这一瞬间,我全身血液沸腾,爆发出从未体验过的豪壮,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老子不用了!死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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