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山里起了大风,我被惊醒后往睡袋缩了缩,心中暗自抱怨二胖,非把小趴拿去取暖。正想的时候,又是一阵歌声传来,此时耳中灌满呼呼的风声,但这歌声仍如灵蛇一般蜿蜒而来:“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唱到这里有所停顿,随后带着哭腔拖长了声音道:“几家飘荡在他乡!”
我浑身一激灵,急忙爬出睡袋坐起,去喊二胖和sheep,这时候小趴也开始狂吠,二胖颤声回答道:“我早都醒了,又是这个奇怪的歌声,它到底什么目的?”
我和sheep打起手电,三人沉默了一会,这夜半歌声,总不能再解释成山妹子的情歌吧。我说:“不管怎样,现在不要惊慌,敌暗我明,唯有以静制动。”
我们三人一狗就这样守到天亮,却没有什么异常,大家松了口气,早晨收拾好了,按原计划赶路。在路上我们分析了这诡异的歌声,二胖认为可能是多情的山鬼,就像希腊神话的海妖一样。
sheep讥笑她:“暂且不说世上有没有鬼,要真是个风流山鬼,我还真愿意和她交个朋友呢!也是雅事一桩。”我啐道:“话不可以乱说,赶快呸掉!”sheep犟嘴道:“我就不,看看能如何!”
在密林中走了一段,sheep道:“林中天气太闷热了,走得我满头大汗!”我回头笑道:“哪有啊,挺凉爽的,是你穿的太多了吧。”
再仔细看看sheep,原本白皙的面孔现在呈枣红色,双眼却是青色,看起来很不正常。这时sheep又道:“怎么又冷起来了,山里的天气真是孩子的脸!”我转身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问道用不用我帮他背一点行李。
一接近sheep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味道,带着陈旧的怪味,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在脑海闪现,这家伙是不是女扮男装?我立刻晃了晃脑袋将这个荒唐的想法赶走,知道事情不对头了。
二胖看到我们停下来,也抱着小趴走回来问怎么了,小趴一看到sheep就立刻目露凶光,挣扎着要扑过来,sheep皱眉奇怪道:“这小子这两天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我说没事没事,小趴可能好几天没有喝酒了,心情比较烦躁,原谅它吧,它只是一只年轻狗狗。
又走了一会,我特意掉到sheep背后,暗自注意,看他越走越慢,不停在额头擦汗,最后有气无力回过头来,喘息道:“我觉得很难受,休息一下吧!”
我们靠山坡坐下,二胖把了把脉,告诉sheep:“脉象紊乱,滑涩交杂,应该是风邪入侵,加之心神不宁比较劳累,所以比较虚弱。”我急切问道:“那应该怎么办呢?”要知道在山里病倒一个人,是很危险的事情。
二胖叹口气道:“即使我会开方子,也没地方抓药去啊!更何况我还不会呢,不如先吃点消炎发汗的药吧。”sheep低声道:“我觉得这病有些异常,不是常规的风寒!现在我觉得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喜欢胡思乱想。”我们和二胖一起问道:“你想些什么呢?”sheep苦笑一声,摇摇头不说话。
我问二胖:“风寒真的有这么厉害么?”二胖仰头叹道:“你有所不知,黄帝说‘圣人避风如避矢石’,特别是背后来风,对人的伤害特别大,因为大部分经络路过后背。”接着放低声音:“不过杨大博士这个,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看着她的眼睛,会意地点点头!
sheep靠着草坡闭目养神一会,感叹道:“人这一生啊,想想也没啥意思,情情爱爱到头来,还不是一场大梦!”
看他没来由多愁善感起来,我和二胖顺势问道:“怎么?想起你年轻时候的风流往事了?”
sheep颓然点点头,接着道:“一个人辜负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当然不需要!”说罢脸上竟然面露凄凉,完全不像平时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笑道:“人生过眼烟云,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说着暗自掏出包里渡轮法师的手绘佛像,贴着sheep后背,刚一贴上去,一股淡淡的阴寒之气一闪而过,sheep转头看着我道:“你的手怎么这么暖和?”我笑笑没有回答。
sheep发了一会汗,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道:“我已经完全好了!”二胖喜道:“这就好,那就赶快赶路吧!”
一听赶路,小趴竖起耳朵翻身起来,冲着天空嚎叫起来。我和二胖眼神一对感觉不好——这次不是歌声,而是铜浇铁铸似的松涛声,从山谷缓步推来,这声音似乎有形有体,压过来的时候松树枝吱吱作响,低一些的灌木都伏到了地上,那简直就是一架巨大透明的软体动物贴地面压来!
小趴冲到我们前面,绷直后腿冲向声墙大叫,但是毕竟年幼,看对方来势不减,也只能节节败退。我心知这肯定是刚才被佛像赶跑的那股阴气,又来捣乱了。sheep见状道:“什么东西,竟然用声波来作武器?”
一说这话我心里一动,忙掏出老铁给我的鹰骨哨子,憋足劲使劲一吹,一道凄厉的声音从哨子直射而出,对方的松涛声猛然一顿,似乎受到了抵抗,然后又缓缓推进。
我急忙抱起小趴招呼那两人:“我们先撤后,再想办法!”
躲到一块石头后面,我招呼sheep道:“快去准备一些竹竿,手指粗细的!”说完我掏出一直没有用过的弓弩,开始调试磅数,sheep眼前一亮知道了我的想法,就赶快去了。我问二胖:“你会做哨子不?”二胖点头道:“会,各种声音的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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