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同志,这里没丢什么东西吧?”其中一个警察斜眼看我一下,问道:“你们怎么才到,不是说好上午么?”我知道他把我当成别人了,就笑着说:“路上耽搁了,怎么样,有什么新进展?”
警察打个呵欠道:“能有什么进展,就等你们协会来签个字,证明一下我们对宗教界人士还是很重视的!”我赔笑道好说好说,都是为人民服务。
说着我掏出一包烟递给警察,他很自然接了,我顺势接着提问:“小道童们有没有反映过,这里丢失了奇怪的东西,比如说铁牌、头盖骨什么的?”
警察抬眼扫了四周,指了指我坏笑道:“就知道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喜欢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跟我来!”
我一听有戏,按耐住内心的狂喜,急忙跟他走进丹房,警察边走边说:“我一眼就看出这东西不是凡品,说不定犯罪分子就是为了找这几样玩艺儿。”一边说着话,他回头冲我一笑,笑容温暖亲切,刹那间这人的三角眼变成了细长的凤眼,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太阳一般,一如童年的春天,或多年老友的重逢,令人忍不住要去亲近……
我虽然脑袋有些迷糊,但还是猛一摇头,想起了将军陵萧飞凤的催眠术也是这等模样,顿时老铁的鹰骨哨仿佛在耳边响起,不由得大喝一声:“萧飞凤!”想也不想抬腿向他腰间踹去,那人猝不及防,被我踢出两米,重重撞到书架上,他双手护住胸口站起来,很惊奇道:“你认出了我?”
我戒备森严,冷冷地点了点头,心中只念好险!差点又中了此人的幻术。
那警察疑惑道:“这里没有人知道我,你怎么一下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既然被识破底细,他也不再伪装,伸手在脸上一抹,只见五官在脸上瞬间移位,变成了将军陵的箫飞凤模样,只不过要稍显年轻,没有老气横秋的霸气。
我模棱两可试探他道:“你是什么时候从将军陵出来的?”
萧飞凤摘掉警察帽子,露出微微卷曲的头发道:“我从小在姑妈家寄养,因为我父亲想要我和外面的世界沟通。”接着他问我道:“怎么,你认识我父亲?将军陵地势奇特,一般人进不去出不来。”
我笑着说:“我有个朋友是乡村医生,和你父亲有交情,所以我知道你们萧家祖传的这种催眠大法,你一施展,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你父亲,说实话,我刚才也是本能的喊了一声,根本没看出来你是将军陵萧飞凤的儿子,对了,你们家族传统,是不是每一代的男孩都是同一个名字?你们这催眠还是很厉害的!”既然谎话摊开,我就接着冒了个险,编出一个赤脚医生来。
萧飞凤并不怀疑,点了点头,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根据家族遗训,我们必须世代守候这道观,看他们有什么异常举动。刚才看你问那么古怪的问题,我就想探一探你的底细,实在是……”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不要紧,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这家族遗训倒是奇怪,好好的守着道观做什么?”
听我这么一问,萧飞凤神色变得黯然,低声道:“我也不清楚,听出来的人说,我父亲莫名其妙失踪,继母也带着妹妹出了将军陵,不知道改嫁到哪儿去了,这个所谓遗训,对我来说也是秘密,这也就是我在此等待的目的。”我忍不住反问道:“继母?难道……?”
萧飞凤点头道:“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只知道父亲,而且,父亲绝对不让继母知道我的存在!”
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这个年轻人有了几分可怜,又想到,萧飞凤其貌不扬,竟然还有一个私生子,年轻时候还是个风流情种。
话说到这里,大家似乎已经知无不言了,我问道:“你说的铁牌和头骨呢?”萧飞凤笑道:“其实刚才是为了诈你,这地方我搜了不下三遍,却是一无所获。”
我说好吧,既然对大家都是秘密,我们就一同探索,争取早日揭开谜底。萧飞凤面露忧愁说道:“老哥,如果你纯粹是为了猎奇或者收藏,趁早抽身离开,这老道死的诡异,也许和你要的东西有关。”我点了点头道,谢谢老弟的好意,那你下一步什么打算。
萧飞凤迟疑道:“我走一步看一步,虽然有祖先遗训,但也不能连命都不要了吧。”说完我们握手道别,我心想这年轻人看起来忠厚老实,也不知道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同时又想,萧飞凤或许对我也是类似的感觉吧。
走出真元的小院,我内心顿感沮丧,事情没有任何眉目,萧飞凤倒是多出来一个大胖小子,整个事件又如一团乱麻在脑袋里搅和,莫名烦躁。
因为发展旅游,道观有好几个小商店,我走过去买了一瓶水,一转身,却意外地看到了真元身边的小道童正在我身后。
我冲他点了点头,他也微微一笑,只不过这笑容倒包含了和年龄不称的沧桑。我拿了矿泉水走过去,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道童还没开口就眼圈一红,哽咽道:“你们那天刚走,师公就眉飞色舞,说是没想到自己临老还有如此机缘。”
我暗想这道童真是过目不忘,观里游客那么多,居然还记得我们,又一想对了,是老道指使他偷换了龙华章的骨头,他当然记忆犹新了。于是我单刀直入:“你师公要那块破骨头做什么用,就算是文物也不至于那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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