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听完后表情平静,甚至还怂恿我去调查一番,不然成天魂不守舍,也干不成任何事情。
我一听也有道理,于是主动申请,去周边的一个县调查扶贫工作,主任以为我要将功赎过,还把我表扬了一番。
接待单位派了一个姓董的年轻小伙子陪我,因为我根本没打算怎么认真调查,就提出四处随便走走,小董却十分认真,忙前忙后招待十分周到。在下乡的路上,我装作不经意问起小董,知不知道老道被杀的案件。小董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道:“噢,晓得,那老道还号称算卦很准,呵呵,都没算出自己的灾祸来。”
“你听谁说他算卦很准?”我继续问道。小董道:“我一个朋友就在他们县公安局,内部情况我还掌握一点,据说那现场收拾得一干二净,跟厨房一样。他们警队人开玩笑说,首先应该从屠夫和大厨开始排查!”
我说:“现在有没有结论?”小董道:“没办法弄,反正前几天他跟我说没有头绪,现场太干净了,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进展。”
于是我就提议调查完后,和他那朋友聚一聚,我随口编道,女朋友是个作家,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很感兴趣,可以拿来当素材。小董满口答应说没问题,于是一边开车一边打了电话,约好晚上见面。
因为心里有事,我在老乡家里表现的心不在焉,小董以为我不高兴,害怕我回去参一本,自己被领导怪罪,于是悄悄嘱咐村长,动员好几个小伙子到河里摸了两条娃娃鱼给我,我实在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也为了他安心,就放到车里。
好容易等到黄昏,我们驱车到邻县县城,那位警察早已经恭候多时,小董互相做了介绍,我才知道警察叫冯潮,胖墩墩的,看起来温和干练,有一种超出实际年龄的沉稳。
冯警官已经订了桌子,大家坐下酒过三巡,在我的不断暗示下,话题自然就转移到了案子。
冯潮指着布满血丝眼睛道:“看到没,这几天就没有睡觉,这案子太邪门了,上头不让说。不过王同志也算自己人,不违反纪律!”他点了一只烟,用平静的语调开始叙述:“那天刚好是我值班,凌晨六点接到小道童的报警电话,我急忙和同事开车赶去,害怕群众破坏了现场。”
冯警官用手摩挲着腮下的胡茬,好像在回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们赶到后才知道,这里根本就无所谓什么现场,老道就像是超市的白斩鸡一样,被濯洗得干干净净放在地上,肋骨向两边张开,里面空空如也。最为恐怖的是,根据法医鉴定,老道的肚子不是被刀剖开的,而是像拉链一样自行裂开。
小董喝的比较多,也就不再拘束,大声道:“这什么法医,这么缺乏常识的话也说得出来,肚子好好的怎么会裂开?”
冯潮苦笑道:“是啊,法医自己都不相信。后来我们请了生理专家来,他们解释说,是因为腹部突然遇到超低温物体,所以肌肉组织迅速变脆,导致了腹裂!”
“超低温?”我把喝了一半的酒突然喷了出来,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急忙笑道:“这罪犯还真是有创意,回去跟我女朋友说,一定是个好素材。”小董和冯警官笑了笑,低头喝酒。
我忍不住问道:“他丢什么东西没有?你们没有分析一下犯罪动机么?”
冯警官道:“没有犯罪动机,老道一穷二白,顶多平时下棋爱嘲笑对手,但是肯定不会有人为了这个杀人。跟他下棋的都是本地人,好逞气血之勇,吵架完了就没事了,没这么阴险残忍。”
又喝了一会酒,看看时候不早,也不方便开车回去,冯警官就在警察招待所为我和小董定了房间。这一晚我始终不能安睡,翻来覆去,刚一迷糊眼前就是龙华章、阿宁、真元的影子,他们时远时近,一会亲切一会狰狞,甚至于洗手间玻璃上的鬼脸,也双目流血,不住哀鸣……
次日一早小董就问我:“昨晚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我点点头道,最近睡眠不好,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小董说难怪你昨晚叽里咕噜地说:“嗡博拉莫林陀宁梭哈……,完全不知所云。”
我笑了笑,没作解释,心想我在害怕的时候,出于本能,竟然还会念诵地藏王菩萨灭定业真言,也不知道有没有起作用。
早饭后我跟小董说放心吧,报告我会实事求是地写,肯定你们的闪光点,毕竟底子薄弱,一下子搞上去也不现实,你们也是想了很多办法的。小董很感激地握着我的手,说招待不周请多多见谅。随后我说不用送我回去了,我在周围转一转,那两条娃娃鱼给冯警官算了。
小董走后我直接打车去了道观,时隔不久,大概也是我的心理作用,观中竟然透出丝丝寒气,也没有游人往来。
进去后我直接向真元的小院走去,却被告知警察办案,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没办法只好拨通冯警官的电话,他让我把电话交给值班警察,片刻后警察对我挥了挥手,小声道:“可以看看,但不许乱碰东西!”
这小院倒没有什么变化,三两个警察在守着,看我进来也不理会,因为没办法碰东西,我只好四处转转,跟警察们搭讪,他们却对我爱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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