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人敲了一会,以为我睡着了,又颠着脚步走了,那种金属磨墙壁的声音虽然轻微,还是让我浑身汗毛竖起。
等走廊的声音完全消失了,我下床去饮水机旁边拿杯子,从床到饮水机不足两米,但是当我站在那里时,就仿佛到了冬天,冻得连杯子都拿不稳。
一开始我以为是窗户没有关好,忽然反应过来了,顷刻间睡意全无——又是这种奇怪的寒冷,肯定有情况!急忙要去掀开窗帘看个究竟,这时候老道真元的惨状忽然浮现,我急忙缩回手,心想莫非是真元在天有灵,冥冥中提示了我?
拿出晾衣服的杆子,我隔了一段距离,将窗帘挑开一个缝隙,又将我的摄像机夜间红外模式打开,调大倍数,绑到杆子上推窗帘缝隙处,在心里暗自祈祷,那些不明就里困惑着死去的亡灵们,真元还有小道士,你们可要保佑我这次摄像成功,揭开谜底。
我的摄像机在忠实地工作着,并没有因为周围温度低,就闹罢工或者要加班费,我就这样干坐着,一会稀里糊涂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太阳高照,胡阿九敲门说接到上面通知,招待所要关门,请我于中午十二点退房走人。
我急忙起来收拾了没电的摄像机,洗脸刷牙刮胡子。下楼看到服务员似乎一夜未眠,双眼通红,神色沉重地坐在前台,退了钥匙后问我要不要开发票,我说当然要。这个胡阿九聪明过头,居然跟我说她不认识字,不会开票。
我知道这帮奸商的猫腻,不就想逃点税嘛,就笑着说我会写字,我来替你写吧,她说好吧,用左手很费劲地拉开抽屉,去找发票本。我说算了,开玩笑的,我们出差有补助,发票也没有用。
回到古城我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把带子取出来,迫不及待看看录制了一些什么东西。
前十几分钟,都只有透过玻璃朦朦胧胧的院子,空荡荡的一无所有。我越看心里越烦躁,心想这也太失败了,明知道凶手就隐藏在身边,却总是失之交臂。
到了第十七分钟时,一个人影从偏殿走出来,这人身材不高,走路略微摇晃,而且有一个习惯动作,就是每隔一会不自觉地缩一缩脖子,呵呵,萧飞凤,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还装糊涂。我早就怀疑他出现在命案现场,肯定是有所企图。
萧飞凤在院里站了一会,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转过去指手画脚,似乎在和别人争辩什么,果然从他正对的方向,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走路扭扭捏捏,像是个女人。两人站在院子中央,好像是在吵架,后来的这人背对着我,气急败坏的指着萧飞凤,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萧飞凤的样子倒是悠闲,甚至于左手插兜,好似在看表演。对面的人骂得累了,萧飞凤忽然举手,指了指我的窗户!这一指,吓得我毛骨悚然。
这个镜头我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好几遍,确信他不是随便一指,他是有目的的,实实在在的指着我的窗户!
难道是摄像机的电源灯露馅了?不可能啊,除了镜头,摄像机全身都躲在窗帘后的。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只能接着往下看。
背对我的人顺着萧飞凤所指,也回头看了一下我的窗户,这人一回头,我吓得几乎从椅子跌下,单看轮廓,竟然是那个女服务员胡阿九!难怪看起来扭扭捏捏。
胡阿九看萧飞凤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内心火起,后退了两步,右手往下一甩,手里就多了一把荧光流溢的弯刀!
萧飞凤的身影迅速打起了螺旋,像一阵旋风升起,胡阿九急忙挥刀上劈,天地间竟然如同暴风雪来临一样,白蒙蒙一片,二人的衣袖也临风飞扬。萧飞凤躲过一击徐徐落下,很明显全身挂霜,仿佛一个雪人。
可能是因为过于寒冷,萧飞凤动作较为迟滞,他很费劲地向胡阿九走去,胡阿九举刀再出时,萧飞凤距离她还有一米,但是,他的衣袖毒蛇一般陡然暴长,卷住胡阿九的右臂,随即猛然往下一挫,胡阿九的弯刀黯然失色,收进衣袖内。
萧飞凤随即开始着魔一样,在地上载歌载舞,而且那舞蹈洒脱有力,似乎有一些少数民族祭祀时候傩舞的味道,胡阿九看萧飞凤忽然起舞,吓得倒退几步,落荒而逃。萧飞凤却是毫不在意,自顾对月而舞,身姿婀娜舒展。
就这样过了很久,萧飞凤收起身段,对着西边拜了几拜,合掌祷告一番,起身轻松回到了偏殿。
看了这一段录像,终于明白,为何胡阿九当时不想给我开发票,原来她的右臂已经被萧飞凤折断,而且似乎受了什么内伤。
莫非胡阿九就是小道童所说的那个女人,如果这样,她手里所提的就是“冰魄刀”。这妖刀威力真是惊人,尚未出手就寒气袭人。
至于萧飞凤,看来功夫远在乃父之上,只那一段奇怪的舞蹈,就令胡阿九如见鬼魅,现在这件事似乎泥潭一样,令我越陷越深,抓不到任何有用的思绪。
我给二胖、sheep和木偶打电话,告诉大家有新的发现,一起过来商量。
晚饭后聚在我家客厅,大家屏气凝神看了这段录像,都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二胖才说:“这个萧飞凤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爹一样狡诈。”
sheep说:“是啊,他肯定不是好人,但是据目前情况来看,至少有两股势力围绕着道观展开,一是萧飞凤一派,还有就是胡阿九,他们应该分属不同的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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