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转头问我道:“学问僧不好么?福报僧又是怎么回事?”
我点头表示同意井上的说法,接着面向二胖道:“学问僧并不是坏事,但是佛学是一门实证的学问,应该是从修行到学问,而不是从学问到学问,这样就成了无源之水,剩下干巴巴的教条。至于福报僧,那也是没办法,僧人也要吃饭,如果都进深山里,也没有来度化众生了。要知道,‘泥龙不能行雨,求雨须假泥龙;凡僧不能赐福,求福必赖凡僧’,穿上出家人的衣服,我们都要尊重。”
井上竖起大拇指道:“王先生果然有见识,我没有看走眼。”
sheep插话道:“继续说你的事情吧,拣要紧的!”
井上叹口气道:“而且,我以为古城是十几朝古都,应该在资料上占据优势,没想到这些资料很多都严格保密,公开的那些,我在东京图书馆就可以查到,何必来中国呢?”
听了这话,木偶坐不住了,放下筷子道:“我们又没有请你来,是你自己屁颠屁颠跑来的。”
井上抿着嘴唇笑笑,接着说:“所以我和导师商量了一下,决定从民俗开始去研究佛教在中国的传承。”
“那天在南教授课堂上,听到二位谈论秦岭秘密。”井上看着我和二胖,语气舒缓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因为我祖父在中国工作期间,也听到这则传闻,说是秦岭里有桩巨大的宝藏,而且和佛教有莫大的关系。”
“所以,诸位如果有关于此事的资料,我可以高价购买!”接着井上强调道:“找到东西我绝不会带走,我需要的只是学术上的成功。”
第九章 紫衣仙
我们早就知道井上一定有什么企图,但没料到他会如此坦率说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还好二胖反应迅速,问井上道:“关于这件事,你都知道些什么?”井上举起茶杯,轻轻咂了一口,又看了我们一圈,温和地说:“交换!”
我说:“我们怎么信任对方,如果大家都在编故事,这种交换又有什么意义?”
井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摇头道:“你们不会那么笨的,大家的目标一致,弄虚作假只会把事情搞坏。”
又喝了一口茶,井上继续说:“何况我也没说,一次就把信息交换完,我们一边进行一边验证,发现对方作假,可以立刻中断合作!”
说完这番话,井上向后靠在椅子上,静候我们的回答。
我看了看二胖和sheep,他们,也带着征询的表情看我,于是我转向井上,举起杯子道:“合作愉快!”
之所以这么爽快同意,一方面是出于好奇,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几百年来吸引了如此多的人;另一方面,即使我们不合作,井上也可以找到其他人,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看着他。
在回去的公交车上,二胖抱怨我说:“我同学胥方方的男朋友,几天就换一辆车,你眼看就三十了,还是成天挤公交。”这话我听着到没什么毛病,女孩子心细如发,胡阿九笑道:“佳佳姐,看来你是把王大哥当男朋友了?”我瞥了二胖一眼,只见二胖装作没听见,脸红红地看着窗外。
回到我家,我们又研究了井上的企图,虽然大家普遍认为,这家伙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这时胡阿九忽然说:“那家伙需得提防,吃饭时候我曾经用茶咒试探过他,但他没有任何反应。”
sheep问道:“茶咒是什么东西?”胡阿九道:“从前在茶马古道,那些押送茶叶的人,都会在出发前给茶叶和马匹施咒,这样不管走出多远,这人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货物。我给那个人的茶水施了咒,想看看他体内有什么特别的,没想到他一喝下去,我的咒术就失效了。”
二胖说:“这个法术我知道,它本来是源自于扁鹊,大家都知道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其实扁鹊就是首先用法术,感知到了蔡桓公体内的病症,一次次去提醒,后来病入膏肓,扁鹊无法觉察,就知道没救了。”
我赞许的看着二胖说:“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野史的?”二胖耸耸肩膀笑道:“没办法,小时候我祖父当故事讲的。”
木偶笑道:“很有启发啊,以后给我儿子也请个中医家教来。”这句话令大家哄堂大笑。
sheep说:“说正事吧,我们和他合作到什么程度,别一不小心被他涮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这时,心不在焉的木偶忽然开口:“计划赶不上变化,反正明摆着大家是互相利用,别整那么虚伪,有疑问就直接质问他。”
我苦笑道:“这下好看了,本以为回到古城就一切安宁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又进入了另一个更大的漩涡。现在我们算算看,除了萧飞凤,又加上了一股日本人,简直称得上是‘三国演义’。”
sheep笑着提醒我:“什么‘三国演义’,分明是‘四面楚歌’,不要忽略了我们胡大妹子。”
胡阿九养好伤之后,就要向我们辞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天来虽然大家称不上肝胆相照,但是彼此还是有了一点感情,二胖红着眼睛,不住地说有时间要回来看看。看得出,胡阿九在依依惜别之下,还有一种莫名的悲怆,似乎要去的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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