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弄坏他的身体。”郎心慧吼叫。
“我才懒得管他呢,这药水多少钱一瓶你知道吗?得省着用。”
“把那枪拿回去给长老看。子弹上有银,刚才我被射中,现在感觉更难受了。”把刀架在郎心慧脖子上的吸血鬼说。
灰衣人把喷剂瓶收好,蹲下颁开徐福的手指,把枪拿到鼻子上嗅了一下:“果然有银的味道,这小子真不是东西,坏透顶。”
两名吸血鬼用细绳把郎心慧的手扭到身后牢牢捆住,打开门往外走了。
谁也没注意到徐福的犬牙开始变长,撑开了嘴唇,伸到外面。
房门被轻轻关上,脚步声渐行行远。
客厅地板上一片狼籍,徐福仍然没有呼吸和心跳,思维却已经开始运转。
一些外来的记忆飞速涌入他的意识当中,那是许多年前,留着大辫子的男人组成的军队旗帜飘扬,衣甲光鲜,如黑云般从大路上流过;金色头发的传教士与乡绅一道分发食物给饥民;饿死在路边的孩子和奄奄一息的母亲;战场上数以万计的尸体被浓雾般的苍蝇包围,蛆虫厚达寸许,在头颅中穿来钻去;炮火映红了夜空,一队队鬼子扛着枪从街上走过,路边的人神情漠然地注视着异族士兵的军装;数十只炉子矗立在篮球场上,人们表情显示出奇怪的颠狂和兴奋,把炒锅砸碎,把钢筋弄弯,扔进炉膛,然后收获到一块块粪便状的类矿石物品;凌晨,天色泛青,一群欣喜若狂的青年人敲锣打鼓,高呼:“来自伟大领袖的最高指示......”。
徐福明白,这是郎心慧的记忆,通过血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奇方式传承到自己的意识里。
太平间
几分钟后,徐福的眼睛睁开。
颈椎断裂的部位开始迅速的愈合,一股奇异的力量充溢了他的四肢,感觉到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舒适和安宁。
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强烈的自信占据了他的思维,视野不同了,观点也变了。
他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脑袋,然后一手扶沙发站立。
眼睛视力异常地强,客厅内没有开灯,只有外来的少许光线,徐福却能看清楚六米外一只细小的蚊子翅膀表面的花纹和背部的绒毛。
听力与从前也是大不一样,邻居夫妇在床上的呢喃和交流仿佛就在耳边一样的清晰,街上汽车的喇叭声令他感到震撼,一只绿豆苍蝇飞进来,感觉就像飞机降落。
徐福估算了一下郎心慧目前与自己可能的距离,决定还是用习惯的方式来寻求解决问题的答案,从衣柜里拿出狙击步枪,走到阳台上,把视线投向下方的大街。
一切都还来得及,两名吸血鬼押着郎心慧走向一辆黑色的轿车。
徐福极为自信地选择距离郎心慧最近的灰衣人为目标,一枪穿透头颅,然后接着打中心脏部位。
子弹表面没有镀银,无法致命,但至少可以让其晕头转向一阵子。
距离不算很远,新拥有的出色视力使他不必再使用望远镜也能看清楚目标。
获得自由的郎心慧往大街的另一端逃跑,由于双手被绑在身后,她跑得并不快。
另一名吸血鬼扑向郎心慧,眼看爪子即将接近她的后背,徐福准确无误地射中其左腿。
虽然伤口能够迅速痊愈,但一时也无法奔跑。
郎心慧与灰衣人拉开了十多米的距离,这时又有一名灰衣人出现,挡住她前进的方向。
徐福调转枪口,击中目标的骨盆,为郎心慧清扫前进的道路。
她继续往前跑,冲进一家仍在开业的酒吧。
头部被子弹打穿的吸血鬼恢复了行动能力,快步向前,挥舞着短刀,追赶郎心慧。
徐福瞄准其大腿,正准备开枪,一粒来自另一位狙击手的子弹穿透了他的额头。
眼前一黑,徐福倒下。
他刚刚成为吸血鬼,抗击打以及受伤后痊愈的能力尚不完整,无法像其它血族同类一样迅速恢复。
清醒以后,徐福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仍然有些眩晕,其它一切都很好。
撕开袋子坐起来,他认定这是一间冷库,因为气温很低。
周围全是一张张铁制的床,床腿下端有小轮子,可以推走。
思索了半分钟,他明白自己在太平间里。
獠牙不受控制地长出来,他努力尝试了一番,想把这四根难看的玩艺儿收回去,可它们坚定不移地伸在唇外,一动不动。
一定有某种不知道的诀窍在里面,他绝望地想,必须得找到某位同类请教一下。
幸好法医还没来动手,不然的话可能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徐福在一个柜子里找到干净的口罩和白帽子,上方有一面镜子,他看了看自己的形象,发觉极为糟糕,血污处处,额头被子弹穿透后痊愈的洞留下一小片粉红色的痕迹,伤口皮肤已经长好,但摸上去仍然柔软,骨头还未长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变硬。
血的诱惑
走廊里有四个人过来,他们在低声谈话。
“死者被子弹打穿脑袋至今约有三十分钟,我们的动作得快一些,赶紧把需要的器官取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取到东西之后得好好缝合,别让家属看出来。”
“缝得不好也没关系,就说是法医尸检后留下的痕迹,反正是被枪打死的。”
徐福听明白了,原来是打算拆自己身体的零件去赚钱。
当然不能让人随便乱割,他钻到一台床下面,把床单拉下一些,遮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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