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医院,徐福有些精神恍惚,就是这里,他生平第一次咬人并喝下鲜血。
“你爸爸恢复的不错。”女司机说。
“你的那辆出租车被我弄坏,留在了街上。”他说。
“没关系,保险公司会赔偿,经营权还可以卖掉,几乎毫无损失。”她说。
“那车挺好,可惜了。”
“听说你已经不再是人,能不能谈谈感受。”她说。
“感觉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力气大了一些,怕强光和太阳,视力和听力更强,食物有所变化,其它全一样。”
她拉起他的手,仔细摸索,然后踮起脚尖,看他的脸。
“果然没什么区别。”她得出结论。
身穿白衣的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十分忙碌,他猜想肯定是哪里出了严重车祸和群体伤亡事故。
走廊中的景象应证了他的猜测,多名全身上下用纱布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一样的患者被推进各间病房。
一些家属模样的人四处奔走,有一些则坐在凳子上哭泣。
“真可怜。”徐福说。
“一小时前收到的短信上说公交车从天桥上撞破栏杆坠落。”她说。
进入病房,映入眼帘的情景让徐福一阵心酸,仅仅只是一个多月没见,父亲的头发竟然全白了,苍老了许多。
“小福,最近过得好吗?”父亲若无其事地问。
“不怎么好。阿慧被抓起来了。”徐福突然打住,因为想起了保龙一族基地内,老头警告过不许透露任何有关基地的信息给外人。
腰带仍然围在身上,老头可以随时随地监控到徐福所处位置,窃听到他说的话。
“我知道了。”父亲像以前一样微笑,只是眼角多了更多皱纹。
徐福拿起纸笔,在上面写:“爸,你不用再预测未来了,把身体养好。”
父亲在下面一行写:“未来在不停的变化,永远不要放弃,努力活下去,机会在绝望中出现。”
徐福哑然失笑,突然觉得父亲有些像算命先生。
“放手让我自己努力吧,你不用再操心。”他说。
“我总想让你的未来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却事与愿违。”父亲在纸上这样写。
“没关系,你已经尽力,我永远感激。我爱你。”徐福在纸上写。
用笔写字,平日一些似乎难以说出口的话可以很自然地表达出来。
“相比之下,人的未来太复杂多变,远不像股票那样容易掌握。那一天,我预测到你和阿慧将会被一群吸血鬼抓到,撕咬成碎片,于是不顾一切的想改变这个未来,让你们变得安全。我拼命的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预见,刚刚看到一种逃脱方法,正想指点你们,却体力不支晕倒了,我真没用。”父亲写道。
“你已经使我们摆脱了一个可怕的未来,算得上巨大的成功,不用自责。”徐福写。
“以后恐怕得全靠你自己了,醒来了两天,我每次尝试预测未来都头疼欲裂,什么也看不到。”父亲在纸上写道。
热情的食物
父亲睡着以后,徐福离开医院,回到街上。
此前的谈话里,父亲告诉他,现任妻子,即徐福的继母,带着女儿去了新西兰,已经获得永久居留权。
徐福的生母,目前在洛杉矶经营一家餐馆和一家健身中心,已经再婚并育有一子一女,前不久传来话,叫徐福初中毕业后去那边留学。
除了徐福,其它的亲人全都已经安顿好,很显然,父亲目前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儿子。
本来,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徐福将会继承一大笔数目可观的财产,当一名富二代。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乱七八糟,无可挽回。
掂记着野花的生命,他必须回到那家酒店,找机会悄无声息地把她消灭掉。
这任务确实倒胃口,他满腔失望地想。
他不明白,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一个艾滋病传染源,并且活动频繁,就要让她消失,这算什么理由?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她应该被杀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未免太多。
他拨通电话,问野花现在是否有空。
“小朋友,你先睡一觉,别关手机,夜里我会打来,乖啊,叭一个。”她显得很开心。
徐福开了一间房,进去躺下。
座机电话差不多每隔十分钟就会响起一次,接听后,总是某个女子问是否需要按摩和其它方面的服务,怎么玩都可以,清洁卫生,保证质量。
他把电话线拨下,终于得到盼望已久的安静。
躺到床上之后,他敏锐的听觉发现一名女子站在房门外。
一分钟后,有人敲门,他起身察看。
“你找谁?”他问门外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露肉极多的衣服,显然是个上门推销自己的小姐。
“小哥哥,你一个人过夜,肯定很寂寞,我陪你说话解闷好不好?”女子非常热情地说。
“不好。”他干脆地拒绝。
“是不是嫌我丑,难道你不喜欢我吗?”女子显然不想立即放弃。
她仿佛嚼过的口香糖,沾上就扯不下。
“你走吧,我没空。”徐福略显歉意。
他缺乏这方面的经验,过于礼貌,以至让她误认为有希望做成这笔生意。
“想不想知道我内衣什么颜色?”小姐问。
“不必问了,是黑色。”他摇头,往后退,准备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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