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谌彦站住了脚步。雨后的道路、被冲刷得露出砖缝的围墙、正在蜿蜒爬行占领整面墙壁的爬山虎……这熟悉的景象一下子使他惊呆了。谌彦感觉脑子里一阵混乱,一些错落的记忆又开始纠缠不清,产生了恍如梦中的错觉,一时之间,他弄不清究竟自己是从梦中走进了现实,还是仍在梦中。
“这里不就是曾多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场景吗!难道我的梦能预见未来?”这个想法让谌彦遍体生寒,霎时,被一种凝重的气氛团团包围,整个人在瞬间有种虚空的感觉,而虚空过后,是强烈的恐惧。
“哥哥,你怎么啦?”谌彦浑身一震,回过神来,发现小炜正睁着大眼睛望着他。
“这里是什么地方?”谌彦喘了一口气,指着围墙问。
“这是人家的后院呀。”小炜惊诧地眨着眼睛。
“你等我一会儿。”谌彦轻轻地拍了拍小炜的头,急不可待地朝前面走去。
那户人家的院门大敞着,谌彦先在门上敲了两下,然后走了进去。
“你是要住宿吧,有几个人?我们家很便宜。”一阵略带沙哑的女声伴随着脚步声在谌彦的身后响起。
谌彦转回身,只见那是一个中年妇女,相貌很普通,头发整齐地朝后梳拢着。
谌彦笑了笑道:“对不起,我想先看一看环境。”
谌彦知道,因为这里是一个旅游区,很多当地的居民都把自己家里弄成可以招待客人的地方,不仅做一些农家饭,还顺带家庭旅馆。
时下在城市,走进农家院落,享受田园风光的人越来越多,类似的“农趣旅游”正逐渐成为众多市民的郊游时尚。有关专家分析,近些年来,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城市里高楼林立,生活节奏不断加快,激起了终日穿梭在钢筋水泥中的都市人对返璞归真的生活方式的眷恋,渴望青草的芳香、原始的野趣。
现在有很多城市,其紧邻的郊县或周边的乡镇投其所好,为城里人营造住农家院、尝农家饭、摘农家果、品农家情的“世外桃源”。“农趣旅游”既不需在路程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又能让人们在双休日的短假期中放松心情,其日渐“走红”也在情理之中。
谌彦忽然觉得有人在拽自己,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炜。小炜使劲向外拉着谌彦,谌彦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于是跟着走了出来。
“不要去那家,那家的男人可凶了,我不喜欢他。”小炜瞥他一眼,不满地说。
“哦?那家的男人怎么凶了?”谌彦附和着问。
“有一次‘大黑’不知道为什么,东闻西闻地跑进了他家的后院。”小炜瞪圆了眼睛说,“然后那个男人就出来了,拿块砖头就撇‘大黑’,幸好没打着。”
谌彦知道,狗的嗅觉和听觉极其敏锐,尤其是嗅东西的本领,它可以分辨几千种不同的气味,而一种气味被它闻过之后,就算隔上一年,它也可以记得起来。
这时,一直跟着他俩的大黑狗突然“汪汪”地叫了两声,谌彦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头。
“你看。”小炜偷偷地一拽谌彦的衣袖,轻声说着,“就是那个人。”
谌彦转过头,只见从路弯处,闪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显然因为狗的叫声吃了一惊。那个男人的个子并不算高,古铜色的皮肤,骨骼粗大,显得很壮实,他望了谌彦一眼,骂骂咧咧地自言自语着什么走开了。
十三、留宿
谌彦买了瓶酒和一些食物,领着小炜进屋时,看见婕父、婕母正向桌上布摆着盘盏。
“我回来了。”谌彦把东西放到桌上,“一年多时间没来,这里的变化真大呀。”
“谌彦干吗又买东西呀。”婕父招呼谌彦坐下,“现在这里很热闹,每到周末的时候,还有人组织篝火晚会,可以免费看烟火和表演,你如果工作不忙,就在这儿住几天吧。”
谌彦挑了块骨头,抛给蹲在门旁的大黑狗,装作不经意地说:“食杂店前边,有一家的院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听小炜说,那家的男主人欺负过大黑狗。”
“那家人和村里的人很少来往……”婕父迟疑了一下说,“不过有段时间,这狗很反常,一到后半夜就变得很不安,不停地叫,不是平常的吠叫,是像狼嚎一样地吹着狗螺,叫得人心里直发寒。”
谌彦的心中一动,他想起曾听老人说起过,狗眼能看见鬼,尤其是黑狗的眼睛。
小炜凑上前来,插话道:“那家的阿姨好奇怪,她经常在家中穿一些很漂亮的衣服。
“那户人家是有些奇怪。”婕母轻声地说,“前一阵子,有人看见他们拿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集市上去卖。”
可能是职业敏感,谌彦的心中掠过一丝疑惑,感觉他们的话,似乎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但那究竟传递的是什么信息呢?
吃完饭后,谌彦跟婕父、婕母正闲聊着,腰间的手机响了起来。谌彦刚把电话接通,里面就传出了钟鹏的大嗓门:“我说哥们儿,招待未来女婿的酒菜不错吧,我这边的事情办完了,估计20分钟就到,你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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