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侗回头逗阿妖:“赶丢了,叫你赔一个。”
酒娘对阿妖说:“听见了没?你要把人家的尸体真的赶丢了,我就把你拿来赔人家。”
阿妖拍着两只小小的巴掌,高兴得跳起双脚道:“好啊好啊,那太好罗,你现在就把我赔给人家,我就也有男人罗。”
酒娘笑骂:“没良心的,巴不得离开你娘了?”
阿妖说:“天天呆在这深山老林,闷死了,我也想和娘一样,要蛮多蛮多的男人来陪我啊。”
吴侗摇着头,懒得听她们母女的疯话,把尸体赶进房间,重新揭下“大黑”的符纸,烧了。还是不放心,怕阿妖又回来捣蛋,就把包袱背在肩上,才出了门。
吴侗已经没有心思吃饭了,就向酒娘讨钥匙,去客房休息。
酒娘乜斜着眼睛,说:“还去什么客房,你看我这么大的床铺,怕不够睡?”
阿妖也说:“是啊是啊,你就和我的爹爹们一起陪我娘睡嘛。”
吴侗苦笑:“那怎么行,这个样子的睡法,我是睡不着哩。”
酒娘从壁头上取出一串钥匙,递到他的手里,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恨恨地说:“给你!”
吴侗接过钥匙,上楼去了。
刚进屋,就有人敲门:“老司哥哥,是我,阿妖,你开门啊。”
吴侗没有开门,对着门说:“阿妖,莫疯了,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去。”
阿妖不依了:“你骗人。你怕我不晓得不是?你们赶尸的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赶路的,今天你是怕赶不到前面的喜神店,才不得不早早地到我们店来。现在还不到下半夜,你就要睡觉了?欺骗小孩子。”
这个阿妖,鬼灵精怪的,长大了不得了。吴侗说:“你不是喜欢和尸体玩吗?你去找尸体玩啊。”
阿妖说:“你把符纸都收起来了,我怎么和尸体玩啊。”
吴侗说:“我敢不收起来?怕你把尸体赶到养尸房去,做尸蛊哩。”
阿妖说:“你那些尸体早就不新鲜了,送给我娘都不要。我们家做的尸蛊,要的是活人。告诉你,我娘捉了一个妹崽,好好看的啊,现在还关着哩,天天送她吃活的蜈蚣和蝎子,七天之后,就闷死她,好做尸蛊哩。”
吴侗听了,大感骇然,便开了门,说:“你娘怎么能这样?”
阿妖一下子跳进屋来,生怕稍微慢一点,吴侗就不让她进来了。她满不在乎地说:“怎么不能这样呢?不这样,就做不成真正的尸蛊了。”
吴侗好象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敢深入地想去,就问:“那妹崽是哪个?”
阿妖说:“听她自己讲,叫香草。”
吴侗刚才心里隐隐想到的,就是姚七姐的女儿香草,现在听阿妖很清楚地说出香草的名字,还是大吃一惊,娘的女儿真的被酒娘捉在这里,不知道娘这会儿急成什么样子了。想到娘会心焦,吴侗的心都是痛的。他的脸上变了色,一把抓住阿妖的小手,问道:“你快点告诉我,她怎么样了?你娘,还没有把她‘那样’吧?”
阿妖的手被他捏得生疼,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哎哟,你这个悖时鬼,轻点,痛死我了。”
吴侗这才发现他太紧张了,赶忙松开阿妖的手,说:“快讲啊,她怎么了?”
阿妖看着自己的手被捏得红一块青一块,说道:“你看你嘛,蠢得要死。”
吴侗顾不得安慰她,说:“你快讲啊,香草她,没事吧?”
阿妖道:“你笨得要死,我早就告诉你了啊,她现在还关着的哩,一点事都没有。”
吴侗的心放了下来,说:“幸好幸好……”
阿妖呸道:“好什么鬼好好好,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心疼她。”
吴侗没有回答她的话,说:“你快讲啊,她在哪里?”
阿妖故意慢腾腾地说:“她啊,不在天上面,不在地底下……”
阿妖把两只手放在背后,昂着头,说道:“你要让我好好想想啊。对了,你是不是想做狗熊了?”
吴侗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做什么狗熊啊。”
阿妖说道:“不要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晓得哦,你的那点花花肠子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哩。你想狗熊救美,对不对?”
吴侗不敢反驳,怕她一不高兴,就不说了,于是,他只好点头道:“对对,对对对。”
阿妖说道:“本来啊,我都差点儿要告诉你了,现在啊,那我就偏不告诉你,看你怎么救美去!。”
吴侗把脑袋一拍,说:“真是笨!”
阿妖看到吴侗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蛮好玩,就笑了,说:“要崭劲打,才开窍,嘻嘻。”
吴侗说:“那我崭劲打,你就告诉我。”
阿妖说:“我才舍不得哩。要我告诉你,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你答应了,我还要帮你救出那个香草。”
吴侗说:“你讲。”
阿妖郑重地说:“第一个条件嘛,把她救出来后,让她马上走,越远越好,反正,就是嘛,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
吴侗想都没想,说:“要得。我当然不允许她和我在一起的,你也晓得,身边带着个大活人,会诈尸的。”
阿妖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条件你应承得很干脆,只是下一个条件,你就不会这么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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