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_我只求心不求佛【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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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贵阳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友谊路上一家叫“绿茵阁”的茶楼小包间。

  失业加失恋的我准备远行,是丁晓晓打电话臭骂一通,说我的近况给他听才促成这次最后约会。

  “对不起,真真,我不知道发生这么多事。”他张开手臂想搂住我,侧身避开。

  “我不是故意在这种时候伤害你,真的。”

  哦,那就是说,不管等到什么时候,他终归是要伤害我的。

  19

  、

  要服务员送来十瓶他喜欢的健力士黑啤,全部打开,提起一瓶一饮而尽,推门而去。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爱的男人和事业都令我失望到底。

  准备买单走人的时候,汪林才匆匆走过来。

  也许是因为我爱的人,父母、老陆、“围棋”(是的,我爱她,虽然嫉妒得要命)都不在身边,其实呆在贵阳无聊透顶,随便找个人打发时间都好;也许是因为,昨天在青岩已经释然。

  所以,我和汪林在咖啡店坐到肚子饿吃完简餐,再要壶新茶继续。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叫小姐?不觉得愧疚不觉得肮脏?”联想到认识的男人一大半都是“繁荣娼盛”事业的添砖加瓦者,问他这个问题。

  “你们女人,要求越来越高,男人越来越累。”他垂下头点烟,眼袋越发明显。

  “你们又要男人有事业有钱,又要花前月下甜言蜜语,又要趋寒问暖体贴关心,哎,我们不是超人啊!还是找小姐简单,她们收了钱有职业道德,简单干脆,爽完就走。其实,通常不过找她们坐台,跟她们嬉闹一下,不用费脑筋。”

  “你的意思是,找小姐比搞婚外恋、一夜情道德?”

  “某种程度上是这样的。”

  “你们男人不也一样?要女人好容貌好身段,又要贤惠能干,最好是在你们出差时还主动把‘小雨衣’打包进去。”

  他在桌面上握住我的手:“真真,别再想那个学生了。生活不可能尽如人意。”

  他又说朵朵(彭素芬的“艺名”)的父母前几年因为贩毒入狱,她跟弟弟缀学后出来混。

  一个15岁就知道怎么陷害我的女人现在是这帮男人严重的弱势群体,不知道他们每次叫她坐台时有没有想过对我讲点道义?没办法,男人总是喜欢通过同情弱者来表现他们的强大。

  闭上眼睛去想那个叫彭素芬的人,看到的却是梦中那个桃红长裙的女孩。

  嘿嘿笑他:“你现在不是混得很好,有什么不如意的?”

  “哎,得到什么,总是要失去很多……年轻的时候,不懂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有时候想起你想起我们从前”

  “打住打住!”端起杯示意他饮茶。

  最讨厌这类男人的矫情,明明是他们自己要追求出人头地不顾一切,等到名利在握的时候又来叽叽歪歪叹息自己错失一生所爱。

  22岁的时候,听周星驰含着泪说“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时,感动得要命;30岁再听这桥段,只会冷笑着说“活该”,男人就会妄想那个曾经被他辜负的女人还在终日以泪洗面等待他的忏悔,等待随时张开怀抱迎接他的返回。

  指望现代版“寒窑十八载”啊?做梦去吧。

  他们一早明白“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真理,不靠自己老子就要靠岳老子,平步青云后有了资本才开始感慨。

  假如上天真的再给一次机会重来一次,他要不做同样的选择,我砍下脑袋来给大家当球踢!

  他抽的是软包“遵义”,应该是贵州产最好的烟,好象三十多块一包。

  开帕萨特抽软遵的男人,是不会再去过挤公交车抽五块一包“黄国树”的。

  心里一阵悲哀。女人何尝不也一样?当你用惯了“兰寇”、“资生堂”,是再不会把什么“大宝SOD”往脸上抹的了。

  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人人都有权利追求更好的生活。小姐也好,钟点工也好,所谓白领也好,都不过是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劳动和思想赚取报酬。

  临近午夜的宿舍区,隐约听到几户人家在搓麻将,空气中淡淡的胭脂花香味。

  我站在单元门口,闻着花香。

  小时候外婆在院子里用破搪瓷盆种了很多,黄色白色紫色还有杂色的,种子成熟时像黑色的小地雷,压碎后里面是白色的淀粉样。我还骗过小香香吃过一颗,说那是甜的。

  风向改变了,闻到一阵香烛气息。

  20

  宿舍区进门有个大花坛,菱形,中间是棵歪歪扭扭的丁香树,四周是热爱园艺的住户们随手种下的一些烂贱的花草,诸如胭脂花、夜来香、大理菊。

  掐下朵胭脂花凑近鼻子。在深圳,从来没见过它们。

  “喂,花草也是条命哦!”

  吓一跳,转头看见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个老头。白对襟衫深色长裤,老人家们打太极的通常装束。

  他冲我笑笑:“是汪家小妹吧?好久不得见到你回家哟。”

  “……伯伯”含糊地叫了一声。是爸爸单位的,住在六栋,姓张还是姓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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