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着我恋慕的你,慕,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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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洁,山风猎猎。
泪水渐渐风干,痛苦渐渐平息。
一夜之间,谁的死去,谁的沉沦,谁的迷惘,谁的明悟……
不变的,是谁的信念,谁的誓言。
终
早春的江南吹着绵软的风。西湖畔,浅草莺啼,一片春色如锦。行人如织,碌碌地来,碌碌地去,间或叹一句,好个江南,好个春。
西湖畔的常青楼上,宾客满座。三月三未到,赏春踏青的游人却已数不胜数,游罢,总要在久负盛名的常青楼赏会子西湖风情,浅酌上三杯两盏淡酒。
就好像,对,就好像二楼可以观景的好位置里最角落里那一张桌旁,正慢慢斟酒的剑客一般。
剑客身着玄色外袍,贴合身材的款样,勾勒出他身材的精健。桌上放着一把乌沉的剑,一壶只剩些许的酒,此外,再无他物。
剑客虽然藏在楼上一隅,却引来不少目光。原因无他,只因他眉目的坚毅俊朗,和隐隐透出的沉稳沧桑。他敛了眉眼,一杯一杯慢慢地饮,动作并不如何潇洒如何风度翩翩,却透着一股未经世事的贵公子难有的萧索苍凉。
闲人不由得猜测这人身份。有言是江湖侠客,有言是绿林豪杰,讨论的声音越发地大,那剑客分明听见,却像没听见一般,依然摸摸喝他的酒。闲人无趣了,便也慢慢转开了话题,去说这春色,说这生意,说这世道了。
剑客喝得很慢,不一会儿,却已近空盏。他正要再斟,手却忽地一僵。
楼下厅堂,传来了隐隐琴声。
琴本声小,然而常青楼构造却妙。一楼空旷,二楼中空,厅堂中丝竹管弦,皆能盘旋萦绕直上二楼。故而琴声虽声小,也能教二楼听得分明,何况这玄衣剑客耳力本就上佳。
剑客放下酒盏,静静地听,神色依旧是宁静沉稳的。只听得楼下弹琴的人边弹边唱,声音是一把柔婉却凄凄的女音。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早春,这琴者却弹唱着秋日相思,这般凄哀的调子。楼上楼下静了一静,顿时骂声一片,那女子却依旧自顾自地弹唱着。
剑客终又给自己斟了最后半盏酒,饮一口,然后低低地跟着唱:“……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短相忆。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楼下女子仍在复唱,剑客却停下了。
“莫相识,莫相识?”剑客重复两遍,忽地笑起来,笑得欢畅,却也有点凄凉。他低低地自语:“怎能不相识?即是如此绊人心,如不相识,慕轻寒,也便不是今日的慕轻寒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一仰脖,喝干了最后一滴酒,将铜钱拍在桌上,拿剑起身而去。经过楼下厅堂时,那女子依旧在惨惨戚戚地唱,剑客却未曾一瞥。
牵了马,沿湖而行,忽地停步,常青楼隐隐琴声已然停了。剑客回望一眼,便即凝定了神色,好像适才的怅惘全都未曾存在一般,翻身上马,嗒嗒地去了。
是年三月,六扇门捕快入杭暗查府库亏空一案,几番波折,知府丢了乌纱,押解回京。
而那捕快初初入城,在常青楼喝过一壶酒听过一首曲留下过一点怅惘叹息的小事,早已随春风泯灭在武林的繁华里,无人知晓,无人记得了。
西湖畔常青楼,仍有人弹琴而歌。唱的,却已是轻快词曲。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明月依旧,有些东西,却也许,就这么一去不还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曲子,叫做《秋风词》,是我弹古琴学的第一首完整的曲子。所以虽然简单短小,对我来说却很有重要的意义。本想找一首放给大家听,无奈网上找不到我中意的版本,便作罢了。
本文就此完结。谢谢大家几个月的支持。如果还有点兴趣,那么之后还会有后记,可能还会有几篇番外。虽是篇冷文,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总想把它完完整整的心里才舒坦。
我的QQ号是82553197,如果有谁想跟我聊聊这篇文指出疏漏什么的,加这个号码,验证说腐烂就可以了。一人之力过于微薄,难免有疏漏错误,或是为人所不喜的地方。希望能得到指正。
一夜未睡,心里翻覆。最后的完结,希望看文的各位都能出来说些什么,算是让这篇文再多给我一点感触和体会吧。
谢谢。
后记
从七月底到十二月初,四个月时间,终于完结了这篇文。开坑无数,这倒是第一个完结的。
流了一晚上的眼泪,打字打到指节肿了起来。通宵未睡,一夕完结,陡然觉得不真实起来。四月以来,阿苏,小慕,楚绿腰……陪伴我入梦的那些人那些事,忽然间好像独立了出去,从此不由我干涉,从此离我远去。搁笔,有股酣畅淋漓的快意,也有种无可依托的空虚。不由得在结束之后,还想写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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