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鼻子见李元江只是看,就从身上掏出一吊钱。
那边喊着“开四了开四了”,油鼻子便偷偷对李元江说:“你说买单买双?”
李元江有些犹豫。
油鼻子急了:“又不用你掏钱,赔了算我的,赚了请你喝酒!”
李元江拗不过他的催促,脱口而出:“双!”
油鼻子立刻把钱押上。
白棋子被四个四个的拨弄到一起。
李元江紧张的看着,最后……
“二……双啊双啊……”
李元江和油鼻子乐得立刻把摆在眼前的钱划拉到一起,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有十两银子。
油鼻子拣出锭最大的塞到李元江手里:“兄弟,我就知道你手气好。给,这是你的!”
李元江推辞着不要,可是油鼻子坚决不收,他只好收了起来。
见赢了,油鼻子便粘在了桌旁不肯走。还把刚刚赢的钱全抖了出来放在桌上,问李元江:“单还是双?”
李元江想了想:“双。”
“还是双?”油鼻子有些犹豫。
李元江想了下,郑重的点了点头,还掏出了刚才分得的大银子,放到那摞钱上。
油鼻子一愣,转而伸出大拇指,赞赏道:“有魄力!”
李元江和所有人一样紧张的盯着那堆棋子,口里和油鼻子一样默念着:“双!双!”
“双?!太好了!”李元江兴奋的重重拍了下油鼻子的肩。
油鼻子被他拍得龇牙咧嘴:“兄弟,你手气不错,力气……更不错!”
这轮下来,李元江分得了两锭大银子,足有二十两。
他还要押上去,却被油鼻子拽了下来:“咱今天手气好,也别让别人太亏了。再说咱得留着好手气明天继续啊。这里好玩的多着呢。刚刚的叫猜单双,还有麻将、牌九、黑白会……一个比一个好玩。你手气那么好,肯定能赢不少银子!”
李元江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天这点还是大哥你……”
油鼻子豪爽的一挥手:“我也是借你的好运气嘛,要我说啊,你的手气可不仅值这几两银子哦。哈哈,本想请你吃饭的,可是刚刚想起家里还有点事,你嫂子早上时让我今天早点回去,这赢了钱差点忘了。不好意思啊,改天再请了。”
李元江笑笑和他告辞。
走出门外的时候才发现俩人回家的方向是截然相反了,油鼻子笑笑道:“兄弟,以后找我就到这——我天天在,到时咱们再合作啊。”
李元江笑着看他甩着脚离去,回头看了看刚刚出来的地方。
门上的帘子印着一个字。
赌。
李元江揣着银子乐颠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偶然看到一份卖首饰的,那旁边正围着几个女子。
他停住了脚步,在摊子边看了起来。
那几个女子见旁边多了个男人出来,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然后红了脸,用帕子挡住唇,窃窃私语起来,边说还边用眼瞄他。
李元江没有管这个,他在摊子上找了找,最后挑了支月季花样的簪子。接着掏出一锭大银子,又引得那几个女子窃窃私语起来。
把你的脸给我 索魂发 第五章 天降不详 第十节 娇凤
李元江没有注意到,那几个女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至他消失在转弯处。
李元江兴冲冲的回到聚艳亭,奔到楼上推开门。
暖香不在。
他有点失望,正准备下去寻时就看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搂着暖香的肩从对面过来了。
他的脸一下子冷了起来,刚刚的兴奋劲转眼不见了。
暖香也看见了他,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偎在那个男人身边走进隔壁。
李元江不知道自己看没看错,刚刚暖香在进屋的一瞬间好像又瞟了自己一眼。
可是……
他还是生气,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暧昧的声响马上响了起来。
李元江的心像被狠狠绞了一下。
他从怀里掏出簪子,看了一眼,赌气的掷到桌上,簪子直直的插在了桌面上。
李元江看它颤颤的抖了几抖就停住了,然后木然的看着自己。
他用力的拍了下桌子,随后噔噔澄的跑下楼去。
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瓶酒向最热闹的一桌走了过去。
李元江顺手将酒拿了过来,小丫头吃了一惊,自然不干了。可李元江掏出一锭银子用力的摔在盘子上。
小丫头吓傻了,半晌才想起走开。
那声脆响惊动了最热闹的那桌,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向李元江这边望了一眼,脸色一变,不过转而又和客人说笑了起来。
李元江已经看见了她,是小荷,她正和客人在一起打情骂俏。
可是这情景居然激不起他一点的恨意,他眼前现在只有这瓶酒,和暖香最后的一瞟。
掀开盖子,李元江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动作豪爽,可是眼泪却被呛了出来。
李元江忙将这不争气的泪拭去,又要往嘴里灌酒,酒瓶却被人轻轻夺过去了。
是那个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说要等自己长大的姐姐,她叫娇凤。此刻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娇凤曾是聚艳亭的红牌,可是随着小辈们的加入,她的生意就渐渐冷清了。红的时候又不知积攒,现在还要偶尔摆排场,结果生活日益拮据起来。
虽然她总说要等一个赴京赶考的秀才回来赎他,可是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秀才是迟迟不见踪影,即便是活着恐怕也早就妻室,忘了当初的誓言了。或许那誓言本就是逢场作戏,在青楼这种地方是最便宜的最常见的商品了,因为它往往能买到渴望真情渴望自由的青楼女子的心,换取她们用身体转来的银子。而事后又真正有几人实践自己的诺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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