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女子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屡次徘徊哭泣,却又将希望寄予另个人身上,可是春去雁归,只有离人不归。
娇凤闲来时总爱和旁人絮叨她和那秀才的故事,大家已经听的是烦不胜烦了,可是她还要讲,还要讲。
许多人都认为她已经有点疯癫了,结果本来的老主顾也不大敢找她了。
这对聚艳亭不得不说是一个损失,嬷嬷是不愿养闲人的,她已经要娇凤搬离曾经住的绣房到后院去。
谁都知道,在这种地方,一旦被告知搬进后院,无疑于一个妃子被打入了冷宫,再无前途,只能等着老死,病死。而娇凤才二十七岁。
虽然居住在后院,却时常溜到前堂,穿着橙黄的绸衫。这是她唯一的好衣服了,便整天的穿在身上。
因为也不惹事,大家出于同情,只要嬷嬷不在场便不撵她。
此刻她坐在李元江对面,笑意盈盈:“没人陪吗?来,姐姐陪你喝。”
说完,自己从桌上拿了个杯子,斟满酒,一口吞了下去。
李元江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得不佩服这是久在酒桌上征战的老将。
娇凤看着李元江吃惊的样子,妩媚的一笑:“怎么?怕了?”
她抓过酒瓶又斟了一杯,又给李元江倒了一杯:“酒要慢慢的喝,喝太急是会伤身的。”
她晃动着杯中透明的液体,出了会神:“好久没有人请姐姐喝酒了,今天碰上了你……也算咱姐俩有缘。来,干一杯”
娇凤端着杯子和如李元江一般愣在一旁的杯子撞了下,闭上眼,又一饮而尽。
她睁开眼睛,眼睛里蒙着一层亮亮的酒气。
见李元江的酒还没有动,便嗔怒道:“喝啊,刚刚那股子劲哪去了?是嫌姐姐陪得不好?”
李元江木偶般的端起酒杯喝了进去。
娇凤笑了:“这就对了,再来一个,今儿咱姐俩都高兴。”
李元江的酒杯又满了。
结果这俩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把整瓶酒喝了个精光。
娇凤就算再大的酒量也有些头晕了,李元江更是,因为毕竟不是常喝酒的人,等站起来的时候,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可是他却有种莫名的开心,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娇凤也笑了。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呵呵咯咯的笑得不亦乐乎。
小荷虽然脸上挂着醉人的笑,可是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她见李元江醉了,就站起身要过来,可是被客人一把拉坐到怀里。等她胡乱应酬完从客人怀里站起来的时候,李元江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娇凤也不见了。只有酒瓶歪倒在桌上……
等李元江酒醒的时候,他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因为没有窗子,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他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屋子散发着一股霉味,还泛着潮气。
虽然在聚艳亭多年,他却从来没有到后院来过,因为暖香告诉他这里有许多鬼,一到晚上就飘来飘去。结果即便是白天偶尔路过后院,他也是觉得里面阴森森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自己,于是赶紧快步走开。
而现在,自己居然就在后院了,还躺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那么身边的这个女人……会不会是鬼?
李元江忙看了看。
女人正酣睡着,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李元江摸了摸她的胳膊。
是暖的。
他放了心,可是又担心起来,他害怕暖香知道自己和娇凤的事会和他生气。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暖香要是看不到他会急死的。
他赶紧起身穿衣,却发现衣服都被丢在了地上,而娇凤的橙黄的衣衫则一部分挂在桌上,一部分拖到地上。
把你的脸给我 索魂发 第五章 天降不详 第十一节 花簪
他匆匆起来穿好衣服。
由于着急,两条腿伸进了一条裤腿里,而且腰带还不见了,他翻上翻下的找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最后只得放弃了。
娇凤似乎睡得很死,任凭李元江在一边急三火四的扑腾。
找不到腰带,李元江决定走了,而且他必须走了。
当他把手放到门上的时候,他清楚的听到娇凤说了声:“谢谢。”
谢谢?谢我什么?
李元江不明白。
等他回头看时,娇凤仍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梦话吧?!
李元江心里想着,推开了房门。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李元江忙急匆匆赶回去。
临走出后院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看周围。
没有人,于是赶紧溜进了门。
屋里也没有人。
李元江很庆幸,忙坐在桌边,稳了稳咚咚乱跳的心。
可是心跳却在眼睛瞟向桌面的时候剧烈起来。
簪子?
簪子不见了!
李元江忙四下寻找,可是也知道自己在瞎忙,因为他明明记得簪子就放在桌子上,还是插上去的,痕迹还在。
可是它哪去了呢?该不是被送饭的小丫头瞅着新鲜拿走了吧?
这样想着,就走向门口,他要找那小丫头问问。
门开了,暖香出现在门口。
她看了李元江一眼,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李元江眼见着她走了进来,不明白她笑的是什么,心里直打鼓。
可是等暖香走过身边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簪子?!
月季花样的簪子,就斜斜的插在暖香的发髻上,闪着碎碎的光。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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